沉璧的想象力当即一不可收拾,瞅这光景,整一孔雀东南飞的剧码么,八成又是封建家族拆散的小鸳鸯。
没想到,程怀瑜的下一句话竟是:“难道她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沉璧差点吐血。
朋友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了,对象居然还遮遮掩掩的欲语还休!真看不出来,在外雷厉风行的程怀瑜面对感情问题居然还是嫩到家的小儿郎,古人讲究含蓄没错,但到了新娘上花轿而新郎不是我的地步还只顾着忧愁的一定是傻子。
幸好程怀瑜不傻,沉璧一轮念头还没转完,他猛地醒悟过来:“我这就去找老太太禀明心迹,凭他是谁,婚事都算不得数!”
“等等”沉璧手脚并用的卡住门框,好气又好笑:“万一她要嫁的人就是你呢?”
“怎么可能!”程怀瑜烦躁到几欲暴走。
“那就是了,她不可能嫁给你,因为你从未征求过她的意见。同理,你又怎么知道这桩婚事并非她心甘情愿?倘若因你一时莽撞而坏了她的幸福,你如何收场?”沉璧努力克制住翻滚在脑海里的逃婚c私奔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字眼,说出了比较有良心的实在话。
“那我应该怎么办?”混乱。
情令智昏,果真不假。沉璧叹了口气:“表白。”
“表白!?”完全混乱。
“喜欢一个人呢,就要大胆说出来。错过了,就永远也没机会说出口。”
沉璧循循善诱,她并没有注意到与此同时,另一个局外之人眼帘微微一掀,似有触动。
“若兰和你不一样。”程怀瑜算是清醒了一点:“她很温柔,也很单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乎于情,止乎于礼,我一直以为她能懂太直接的话qiζuu,会吓着她,也很难让她接受。”
温柔单纯应该这么定义吗?可见南淮第一才子也有辞不达意的时候,而且那家伙还无比笃定以上两枚形容词必然是沉璧的种种优良品德里所匮乏的
沉璧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露出佛主拈花般的淡定微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是没办法娶回家的,既然你铁了心想娶,就得先扒拉掉仙女的羽衣。”
轰轰轰
事实证明,大家都不单纯。
等沉璧意识到最后一句话另有歧义时,看到的已经是被雷得外焦内嫩红里透黑的两只妙人。
别无选择的好处就是不必瞻前顾后,恋爱兵法其实也很博大精深,程怀瑜在沉璧的教导下恶补一番后,当晚就带着雪球先行赶往京城一探芳心。按照临时行动方案,沉璧在见过武林前辈后就得火跟进,继续充当军师,必要时还将伙同韩青墨做好抢亲准备。
他们推测出很多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逐一商讨对策。
事情生时,都傻得可爱,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却在时过境迁后才明白,能被预见的,就不是未来。
韩青墨坚持将程怀瑜送到离庐陵最近的程府驿站,来去大约一天行程。
沉璧的一天过得慢慢吞吞。
深秋的夜降临得很早,外出狩猎的山民三三两两收工,追逐嬉闹的顽童在田埂边道别,相邻的村庄渐渐盈满欢声笑语。柴门吱呀开合,直到一切重归宁静。
山脉绵绵,起伏错落的万家灯火。
沉璧看着薄暮下的袅袅炊烟,忽然有点羡慕,究竟羡慕什么呢?或许是做妻子的守候到平安归来的丈夫时的欣慰,或许是做丈夫的接过妻子递来的烟袋时的满足,又或许,只是那被窗格切割开的一方方烛光,渲染着家的温馨,凝望久了,便在视野里模糊成无数从银河跌落的星子,济济楚楚,拢成团圆的形状,却离自己那么远。
沉璧在门前的石阶上徘徊了很久,还没等回韩青墨。她开始有点疑惑,怀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