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极度的喜悦,还是忐忑的紧张,也许全部都有,所有的这些心情都凝聚成一种深深的幸福,将我填地满满的,让我的心里再也没有丝毫的空隙去想那些过往的不快和风波。闲暇时候,禁不住想到那个许在灯笼上的两个心愿,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其中的一个。
跟随在太后的身边贴身侍奉,见到他的机会大大地增加了。
而定下名份之后,他见到我的时候,则会有点窘迫了,在不经意的时候,我们偶尔对视,他的脸上还会有轻微的发红。
而我也会觉得脸上发热,羞涩地把头转过去,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甜美升起。
闲暇的时候,太后时常将我召到身边,与我谈论起家常的闲话,对待我就像是平常的亲人一样。
有时候,太后也会询问起我的家人,在听到我说起过了年之后,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气氛出奇地变得融洽亲热了很多的时候,她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让我感动之余也带着些微的诧异。
在陪伴在她身边的所有日子里面,留给我最深刻记忆的是那一天。
那一天,是一个栀子花开放的春日傍晚。廊下半开的花朵簇拥成一团团,洁白的花瓣如玉石雕琢般玲珑精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夕阳的余晖在天际缓缓铺开,采薇宫的一草一木都度上了浅浅的金色。
我正从太后寝殿门前的廊下抱着一卷书经过,然后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里的他。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奇迹一般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同样的俊朗儒雅,同样的威武英俊,只是他没有父亲的神采飞扬,却多了一份温润深刻。
他就站在那里,用我所能够形容的最清澈最纯静的眼神凝视着什么,仿佛只要这一眼,就摒去了世间的一切浮华。
我顺着地视线望过去,太后环佩如水纤丽如月地身影,静静伫立于门前。
阳光使得他的眉目模糊迷蒙,那模糊迷蒙的容颜却褪尽了她身后的底色。
我看了看周围,忽然之间生出了一个念头,他们两个人这间似乎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让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于是,我低下头悄悄地退了出去。连一声告退都没有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在平时是极端失礼的举动,但在此时此刻,却让人觉得最恰当不过。仿佛只要发出些微的声响,也是对眼前这一副宁静祥和地画面的亵渎,才是真正的失礼。
临别的那一刻,我最后抬起头来。只是一眼,依稀看到了有淡紫色的桐花从高桃的枝站上轻轻飘落。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就好像就好像是已经秘藏了几十年的女儿红,一打开酒瓶,一种经历了岁月沉淀地幽香隐隐浮动在空气里,游离弥散
这是个开着淡淡的梧桐花的季节,浅紫色的花朵掉落下来,像是掉在了由最纯净的绿色染成地底幕上。
花落无声。
相隔了漫长的岁月,她与他又恍惚对视,十六年的离别不过是弹指的一瞬间,这一瞬间的对视却已经历了千万年。
这时候地她,已经是大齐后宫的妃嫔,这时候地他,也不再是那个宫廷的侍卫。
她不是苏谧,他也不再是倪廷宣,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两人相对的眼神。
这一眼,就像是在百丈悬崖之下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就像是在金戈铁马的草原上满含关切的那一暼。就像是在那温暖的橘黄色灯火下朦胧的对视,就像是在漫天风雪之中灼热的凝望,只要想起这份目光,即使在最寒冷季节,她也会被温暖所包围。
原来,
这漫长的一辈子,
他看她的目光最真挚,她看他的神情最专注
之后的历史不用再多加赘述,我在四月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