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在万春园举行。
万春园在越州城南,背山望水,大门口临水,只能乘船过去。裴云昭使人撑了一艘乌篷船来,就在镜湖边上等着两人,从水路直接可到万春园。
上了船顺水而下,不过盏茶功夫便到了万春园,大门边上的石凳上候有杂役,待船来了便扶客人下船,恭迎客人进园。
裴云昭在大门口迎二人,见二人到来,满面的笑容,道:“幼阳,总算等到你二位,快快随我进去吧!”
江临道:“我字浩歌,裴兄既然与我兄长以字相称,不如也叫我表字吧。”
“善!”
裴云昭亲自相迎的客人也就薛朗和江临,把二人迎入一个临水的亭子内,裴云昭道:“参与文会之士尚未来齐,我们且少坐片刻。”
薛朗苦笑道:“虽说景晰兄一番好意,但不瞒景晰兄,吟诗作赋我都不成,参加文会实属滥竽充数,也就帮景晰兄凑个人头。”
这说辞让裴云昭笑了起来,道:“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幼阳放心,今日请你来,非是让你吟诗作赋,而是请你一展所长。”
一展所长?!
薛朗略有些懵逼,若说他最擅长的做菜算不算?数学算不算?虽说圣人把他的数学书推荐为启蒙书籍,不过,应该没这么快传到越州吧?
薛朗有些嘀咕。倒是江临看得明白,低声提醒道:“大哥,你忘了裴景晰对你的画一夸再夸?”
被江临这一提醒,薛朗才想起裴云昭曾夸过自己的画。薛朗一直没有画家的自觉。
当年他跟随学画的老师,是他爹的朋友,一个在画坛颇有建树的画家。收下薛朗做学生后,看他技巧足够,画的画儿却总觉得少了点儿东西,怎么教都教不出来,以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为总结,就任性的把薛朗逐出门墙。
因着这一出,薛朗从不觉得自己画画好。穿越唐朝后,或许是人生历练的增加,他自觉画技有进步,但进步到何种程度却不自知,即便被人夸了,也觉得是别人因为没见过他的技法,惊奇于他的技法,而不是惊叹于他的画技,所以,一直没有画家的自觉。
也因此,完全想不到裴云昭竟然会因为他的画而邀请他参加文会
做文盲做习惯了,猛然间把他列到文艺人的行列简直措不及防好吗!难道以后的学生考试的时候,会考到“薛朗,唐朝著名画家”这类内容?
只稍稍脑补就觉得好生羞耻,不过,也是一种美好的畅想,或许,可以试着努力一下?
薛朗不太自信的问身旁的江临:“阿临,你觉得我的画,画得好吗?”
江临笑道:“好!”
“不是哄我?”
还是没自信,看来是当初被老师打击太深了!
江临想了想,道:“大哥的画,多是肖像画,小弟虽然画技不成,但常听人说,肖像画若要画得好,不止形似,还需有神。观大哥之画,栩栩如生,如在眼前,一颦一笑,一动一静,灵动有神。如此之画,如何不能称好?”
旁边侧耳倾听两兄弟说话的裴云昭赞同的点头道:“便是这般!幼阳的画,观之如在眼前,形似容易,神似也有画者能做到,然幼阳之画,形神兼备,仿若有魂,可称一绝!”
薛朗被夸得脸都红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江临好奇的问道:“大哥为何对画技如此不自信?与大哥往日为人大不相同。”
薛朗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当日因为学画老不开窍,被老师直接逐出门墙的事情说出来,惹来裴云昭与江临的惊叹。三人说得热闹,小厮来报:“老爷,客人已到齐。”
裴云昭点点头,道:“幼阳,浩歌,我们入席吧。请!”
“请!”
三人这才过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