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云笼罩着四周,浑身漆黑的总座从头到脚已经融进了周围的背景之中,只余下冷电也似的一双眼睛,久久凝视着天戈。隔了半晌,总座终于微仅可察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说罗斯与皇帝陛下的冲突,这件事其实另有内情,并非如你想象的那样。此事牵连颇广,相当麻烦,以后如非万不得已,决计不可再提!”
他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帝国的国政,也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有许多事情,须得处在一定的位置,才能够心领神会,明白当事人的苦衷好啦,我的说话到此为止。现在,你如果改变主意,想收回刚才的那番说话,也还来得及。”
总座没有明说收回什么,不过天戈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刚才自己向他挑战的说话。
对于他不自量力的狂妄举动,总座又一次表现出宽宏大量的领袖风范,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暗黑的浮云在周围飘浮游移,将忘归森林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光线又排挤了好些出去,以至于这时虽然是大白天,却如同日落黄昏一般沉暗无光。
天戈的心中,也同那些浮云一样,飘浮游移不定。
总座的说话不错。现实是无情的,自己在忘归森林的近十年时间,虽说再不用每天研究如何杀人的技巧,或者执行一些杀人灭口的任务,对于如何改善这个世界的问题,却也并不比在青翼部队时做得更多更好,若非那位智者朋友的支持,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总座这里也许倒是一条新路。更何况自己其实早已无可选择
不过如此一来,大贤塔的美梦势将从此彻底成空;想当年,正是因为自己的职业问题,导致父亲气恼之下一病不起;而自己同素歆有缘无份,擦肩而过,最后竟成为了终身的遗憾
天戈的身子轻轻一颤。爷爷和素歆冒着生命的危险暴露行踪,不正是希望自己在得知消息后离开部队前去找寻他们么!自己当初立下那个誓言,其实也正是为了素歆。
况且,自己即使这样做,也并不像别人心中以为的那样毫无希望,一点胜算也没有。
想到这里,天戈心中已经作好了决定。
他向总座深深施了一礼:“对于总座的厚爱,青眼有加,晚辈在这里谢过了!”
总座冰冷的眼睛蓦地闪过厉芒:“那么,你竟仍然不肯收回先前的那番说话?”
“晚辈大胆狂妄!尚请总座不吝赐教。”
“本座从不接受旁人的挑战。倘若有人在我面前舞刀弄剑,便是我的敌人,我将立即出手将之消灭掉。”
“晚辈明白!不过晚辈倘若因此而畏惧退缩,日后纵然好端端的活着,也跟已经死掉了没有什么区别。”
“以你现在的水平,顶多再过得年,应该便可以完全达到传说之中的超强境界,实现你少小时的梦想,并成为足以威胁我的对手。”
“多谢总座提醒。不过,倘若晚辈今日勉强自己跟随总座的话,此后必将因为这一点而终身难有寸进。”
总座沉默了一阵,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又或待办之事,趁现在先说出来吧。”
这几句话本身很是无礼,不过由总座口里说出来,其含义和份量自然大不相同。天戈不禁用心地想了一想,刹时间,各种各样的头竟然纷至沓来。
他首先想到的是素歆,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不知道她是怎样的看法,她会因此而感到担心么?或者是用那双灵活的大眼睛嗔怪地看着自己,责备自己违反了当初的誓约,没有耐心地为她守候到盛世降临c大贤塔重光的时候?
还有那位智者朋友。倘若没有自己偶尔前去拜访一次,他是否从此不再见人了呢?这些有智慧的人,总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脾气和特性,自己当初得能和他交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