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长命锁费力地在讨好张根生,引来其他人的一阵哄笑。
站在一边看的肖彦梁心里一痛,扭头对戴安平说道:“要是德贵媳妇不死,他也差不多有根生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了。安平兄,你有女朋友吗?”
“我回国后接过婚,有两个孩子。不过他们没从南京城逃出来。”戴安平平静地说道,平静得脸上竟然看不出任何一点哀伤。
这是戴安平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家里情况,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内容。肖彦梁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任何话。
十几个人围在两张桌子周围,频频举杯,共同庆祝一个小生命,一个中国人的后代,带着父辈的仇恨,来到这个世界100天。
一个多月后,肖彦梁风风火火地闯进同济药房,端起桌上的水就喝了个底朝天。
“喂,你干什么?”从里屋出来的戴安平吓了一跳。11月的天也是很凉的了,有这么喝冷水的吗?
肖彦梁抹了一下嘴:“狗日的那个什么教授古田荣次郎,今天在城外亲手杀人了。”
“什么?”戴安平吓了一跳。
自从接到保护古田荣次郎的任务以后,肖彦梁有时候也会亲自带队跟着这个矮小但精力旺盛,同时也显得十分有教养,有礼貌的小老头子,看看他到底干什么。看了半天,这个小鬼子每天除了翻弄一些书啊,画啊,字幅什么的,也没有干其他的事,给肖彦梁的感觉,还真是一个搞研究的。
这件事他也和戴安平等人商量过,却得不出什么结论,而余鸿春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了,想多找个人也不行。
现在这个教授,竟然杀人了!戴安平自然也是吃惊不小。
“前天侦缉队的猴子找到古田,低声说了一阵以后,古田十分高兴,便有猴子领路去了城外老张头家里。这个老张头我认识,孤老头子一个,拾破烂为生。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总之古田很快就出来了。今天我们再一次到老张头家里,却看见老张头指着一堆灰烬大笑:‘这幅画,就是烧了,你也休想拿走’。
古田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蹲下身子检查那堆灰烬,突然站起来,拔出猴子身上的枪,把五发子弹全部打在老张头身上,当场就把他打死了。”
“他烧的是画?”戴安平惊讶地叫了一声,旋即一拍脑袋:“狗日的,什么教授,就是来抢文物的。”
见肖彦梁一脸的茫然,戴安平粗粗地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文物”。
肖彦梁气极,这日本人怎么就没一个好的?管他有没有学识,是不是很礼貌,骨子里都透着贪婪与凶残。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当了一个多月的帮凶!
“这老张头真有骨气,知道保不住画了,宁愿烧了,也不愿让鬼子抢走。”肖彦梁心里对老张头一竖大拇指,随即又焦急地说道:“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肖彦梁急了:“过几天这个鬼子就要到上海去了。我看到过他的行礼,大包小包的很多,全是这些天在乡下和城里收集的。”
“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古田是要道上海坐船,只有通知总部,请他们想办法。”戴安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第二天,当肖彦梁赶到宪兵队接古田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的这些日本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带着疑问他敲开了横边浅办公室的门。
里面。古田和横边浅正在交谈着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桌子上放着一张日文报纸。大介洋三曾经告诉过他,这是一个叫“朝日新闻社”出版的报纸。
肖彦梁只是看了一眼报纸,就再也离不开了。
一幅鬼子军官的照片,肖彦梁并不认识,也没在意。但是旁边的一行粗体字:“阿部中将壮烈战死”,却让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报纸上“壮烈”和“战死”之间的日语他不认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