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赛的余波只维持了一个星期。在城一中,升学率才是第一位的,踢足球只是玩物丧志――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只是有幸成为全校师生眼中的焦点人物一个星期而已。当我陆续拒绝了年级代表队和校队的加盟邀请后,我的周围恢复了平静。倒是让球赛后恶狠狠地对我说“自己搞出来的风头自己去平息吧!”的苏七很是郁闷了一阵。他可能没想到现在的人对不可思异的事适应能力这么强。
基本训练结束了。苏氏兄妹收回了那套练功家什,只是让我每天不断地做吐纳功夫。平息球赛风波用了我一周的时间,好不容易人们的视线不再集中到我身上,我却倏然发觉期末考试就要到了。这阵子因为练功的关系,功课拉下了不少,要是再放任下去的话,我很快就要落入不良学生的行列中去了(在一中,只要成绩差,就是‘不良’)。把这件事拿去和苏氏兄妹商量,他俩也觉得大家该应付一下考试。于是进一步学功夫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期末考试成绩发下来,我却意外地升到了中等偏上的排位。考前复习功课时就觉得脑筋特别好使,拉下的功课没费什么劲儿就补上来了。看来练气还能补脑。
然后就是寒假。宣布放假那天正好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很小,还夹着雨丝,四川的雪都这样的,而且落到地面上也积不起来。几年以后当我听到刀郎“二一一二年的第一场雪”时就会想起那天的情形。我跟苏氏兄妹一块儿站在校门口,别的同学陆续从我们身边走过,一个个喜气洋洋的,互相说着“过个好年”之类的恭喜话。很快校门口就看不到什么人了。
那天谁也没提练功夫的事。我知道这事我不用催,他俩自然会安排的。我们仨站在校门口聊些新年的事,聊了几句发现过年对我们仨来说都是一件寂寥的事:苏氏兄妹人在异乡,只能兄妹俩凑合着过个春节那是不用说了。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单亲家庭c亲戚之间也不怎么来往,自然别人家热闹的时候也想不到我跟我老妈。每年大年三十晚上老妈会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我们娘儿俩一起过除夕,可就算把电视春节联欢晚会的音量开到最大,也掩不住小小的家里那种透骨的冷清。而且老妈的单位春节也不放大假的,初一天她就得回去上班。记得小时候从初一到初八我总是被老妈扔给邻居照顾。在别人家里看人来人往拜年贺岁的热闹,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人家家里多了我这么一个外人也别扭。稍长大一点我就宁可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也不去麻烦别人了。我跟苏氏兄妹说起过年都叹息了一阵。苏仪忽然对我说道:“要不初一你来我们家跟我们一起吃顿年饭吧!”
我心里一热,看看苏七,他也点头说:“我都忘了这事,林光也是我们江南苏家的外姓弟子,我们几个是应该一起过个年。到时顺便把林光下一步学功夫的事也安排一下。”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倒也不全是为了能和苏仪一起吃年饭,也不全是为了可以落实学功夫的事,就是觉得能摆脱往年的寂寞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到了初一那天我锁好自家的门就往苏氏兄妹住处奔。本来出门时打算穿前几年都穿的防寒服,一穿上就发现热得不行,干脆套了件夹衣出门。路上看到满街的行人一个个穿得狗熊似的还缩头缩脑的样子,才知道并不是今年天气变热,而是我练的气能自动御寒的缘故。
敲开苏家门,一看苏七才知道我比他差远了。我夹衣里面好歹还套了件厚毛衣,人家一件单薄的t恤就过冬了。苏仪倒是穿着一件薄毛衣,只是外面又加了一件棉制唐装小马甲,一头披肩发也绾在脑后束了条马尾巴,看起来可爱惨了。进屋发现小厅里挂了些小灯笼,还贴了好些剪纸在墙上,小小的出租房里这么一弄就很有些过年的味道。不用问也知道是苏仪的功劳。
弄饭时我们仨是一起上阵的。苏仪手最巧,做菜也很有一手;苏七也能剖剖鱼剁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