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略微带着厌倦意味的声音便自那丛密生的野草之后传来:“先不必喊天,徐小霞,我且来试试救不救得了你。”
声音是低沉的,而且透着那种寥落的沙哑,但听在徐小霞及两位黑衣人耳中,却不啻响起了连串的焦雷,惊得三个人全都变了颜色——只是颜色的内容有所不同而已。
徐小霞急速注视向出声的地方,这一看,她不禁混身痉挛,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流露着如此深挚的c浓厚的虔诚,她仿若在向上天表达着她由衷的感恩心怀,缓缓的,她对着展若尘跪了下去。站在萎萎的草丛之前,展若尘平静得有如古井不波:“这也堪可算做‘奇迹’吧,徐小霞?“满颊沾淌着泪水,徐小霞哽咽着不能回声c两个黑衣人似是尚未自突兀的惊愕下恢复过来,他们四只眼睛直定定的瞪着展若尘,那模样,活脱看的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魑魅。
展若尘神色安详的道:“看来,二人似乎知道我是谁?”
两个黑衣人这时才勉强将心神镇定下来,他们彼此互望了一眼,各自向一侧移开了三步。
嗯,竟是准备动手的架势呢。
展若尘笑了笑,又道:“我想,你们未曾料到我会转头掩返,是么?”
对方没有回答,但两张又黑又瘦的脸膛上却透出了极大的惶怵与不安,然而,这只是他们本能的情绪反应,展若尘看得出,这两个人已陷入惊恐窘迫之中,可是他们并不打算退却,他们仍求一搏!走近几步,展若尘接着道:“我要这个女人活着,就是这么简单;二位如若能以赏脸成全,我给二位的补报是让二位生出此地,怎么样!可愿做个交易?”
那先前第一个开口的黑衣人,异常戒备的做了回答,嗓门却似塞着什么:“姓展的,算你心思活络不错,我们未料到你竟会转回头来,更且掩到了这里。”
展若尘道:“你们疏忽了一点,我也是专干这一行的老手,与二位的经历比较,恐怕二位还得朝后站站;这一行道里惯用的手法与计谋我非常熟悉,所以我能料及二位不能料及的某些变化,二位棋差一着,大概就难得占上便宜了。”黑衣人深深吸了口气,道:“方才,你主张和我们做桩交易?”
点点头,展若尘道:“是的,我是这样说过。”
黑衣人犹豫了下,便是十分难辛的道卜“展若尘,我们的对象不是你,我们所接受的任务也与你无涉,只要你把徐小霞留下来,我们保证和你互不相犯。”
微微一笑,展著尘道:“这就是你对这桩‘交易’的回答?”
黑衣人忙道:“你要明白,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
展若尘道:“谈交易,双方的斤两总得相称,朋友,你这样说法,完全是一面倒的趋势,我这边的条件更被你一笔抹煞,距离差得如此遥远,却叫我怎去和二位继续磋商下去?”
黑衣人急切的道:“展若尘,姓徐的这个女人曾经意图刺杀于你,说起来也算你的仇敌,你根本犯不上为她出力卖命,容我们收拾了她,一则给你泄口怨气,再则我们回去也有个交代,两全其美的事,你若硬要居中作梗,岂不是显得大无道理?”展若尘道:“我不想杀她,否则,还轮得到麻烦二位?我既放过她一命,你们再跟上来凭白收接,我的行为就未免失去意义了;她是我的仇敌,我尚且能将她超生,二位和她并无怨隙,又何苦这般咄咄相逼?”
沙哑着腔调,黑衣人道:“展若尘,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展若尘摇头道:“别说得这么中听,‘利’字当头罢了,但我奉劝二位,金银财宝固然重要,自家老命尤甚珍贵,人若没有性命,缺了那口气,便富能敌国,又待如何?”
黑衣人失声的道:“这么说来,展若尘,你是不肯妥协的了?”
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