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但若只是搭救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断不会这般殷殷垂怜,关怀有加,她对你如此爱护,则必然有着某项特异的原因在内,至少,原因之一是她欣赏你,老夫人向来喜欢把她欣赏的人留在身边。”
展若尘低沉的道:
“玄兄好意,我是心领神会;但我天涯飘泊已惯,养浪荡不羁的个性,长长局处一地,恐怕不能适应,老夫人关爱之情,也只好另谋补报了”
玄小香恳切的道:
“展爷,咱们也算机缘,能够处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再说老夫人对你这样礼遇,你若留下,将来在‘金家楼’还怕没有发展?有根有业的日子,总比长年在外飘零来得安稳呀”
叹喟着,展若尘道:
“我实有苦衷,玄兄”
玄小香忍道:
“该不是为了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吧?”
展若尘道:
“我以前说过什么话?”
玄小香道:
“你曾说,承受大多,也是一种负担及痛苦”
展若尘默然片刻,道:
“若你处在我这样的境遇中,玄兄,你也会深有感触的。”
搔搔头,玄小香道:
“不是我斗胆说你,展爷,你有时候委实讳莫如深,城府幽深,叫人弄不清楚你心里的想法”
展若尘平静的道:
“也不尽然,常常,我是很坦率的,大约近些日来,心情的沉闷,令我多少变得内向些”
他们不徐不缓的向山脚下走着,山里的空气十分新鲜,在一股凉沁中带着淡淡的甘甜味道,每吸一口,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熨贴多了
走着,展若尘问道:
“有个把月未谒及楼主了,玄兄,希望她不会在今天传见我才好。”
玄小香笑道:
“放心吧,展爷,老夫人不但今天不会找你,这日内也都不会找你一她老人家昨晚上出门去啦!”
“哦”了一声,展若尘道:
“可是有什么事?”
玄小香道:
“听说‘南岭’那边我们一家票号短缺了不少存金,不知是亏损还是溢支,老夫人亲自前去查算,这一去,那边的人可有得瞧啦。”
展若尘道:
“像这类的事,还得楼主躬亲?”
放低了声音,玄小香道:
“我说与你听,展爷,你放在心里就好——‘南岭’那家票号,是我们一十六家票号里最大的几家之一。闻得他们暗里传说,这次短少的存金数目极大,约莫在十万两银子上下,而且,这家票号的主事人物,乃是二当家手下的红人,‘雷’字级三把头‘九手金刚’赵双福,这样的情势之下,老夫人若不亲去料理,换了其他人员,只怕搞不出个名堂来”
展若尘道:
“原来如此,但愿是没有事情,否则,只怕影响所及,贵楼二当家的颜面就不好看了”
龇牙一笑,玄小香道:
“这是他们的事,谁叫二当家不派我主理‘南岭’的票号?”
展若尘道:
“是呀,玄兄,怎么不派你出去当掌柜的哪?”
耸耸肩,玄小香道:
“老实说,我的份量还不足以掌理太大的买卖,年前,三当家有意调我往鲁边带领一支驴马队,我考虑了半天,还是敬谢辞掉了。”
展若尘道:
“为什么?”
玄小香颤着一双疏眉道:
“太苦了,整天奔波在外,日晒雨淋,饮露吃灰不说,还得担待风险,一个弄不好,就会脱层皮,俸支是加了一倍,但想想还是不划算。”
展若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