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也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朝廷的爪牙,已经越来越接近这里。此时此刻,轻言移动,固属不智,一意地守护在冷月画轩,似乎又像是等待着敌人上门来,是否更不明智?
喜的是,公主病情已日有起色,果如所判,如果在十天之内,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能使公主病况转危为安,永远脱离险境,那么即使是担承一些儿风险,也是值得的。
为了能使公主心情愉快,早日病愈,谈伦又搬了回来,仍然下榻在他原来所住的西轩;这里立刻便成了公主十分眷恋c日常往返之处。
冯元c史大娘心里明白得很,公主之所以得能康复如此之速,这个谈伦实在功不可没,他既是胸怀磊落,仁义兼具的侠士,即使把公主交在了他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史大娘总算说出了她的知心话:“这可得谢谢人家谈相公,要不是他,我家殿下,哪时能复原得这么快?真个的,老爷子谈相公的病可好些了没有啊?”
包括朱蕊在内,每一个人的眼睛,俱都向着巴壶公脸上望
巴壶公含笑的脸,忽然间现出了一些牵强:“他么”
朱蕊蓦地坐直了身子:“他怎么了?”
巴壶公随即重绽笑靥道:“他很好,很好。”
朱蕊这才像松了一口气,却仍然关心地问:“只是他常常咳嗽,又是怎么回事?”
巴壶公微现凄凉地笑着:“这是他病根未去的原因,秋深了,早晚寒露侵体,谈先生也许没有照着我说的按时吃药,他太任性了!”
“不!”朱蕊说:“你错怪了他,他每天都吃药。我看见他吃的”
巴壶公苦笑着摇摇头说:“光是按时服药,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他”
“他怎么?”
轻轻叹了一声,巴壶公冷冷地道:“他没有听我的话禁绝武功。”
“禁绝武功?”
朱蕊转过脸来,盯向冯元:“什么是禁绝武功?”
冯元干咳一声道:“老爷子的意思是,谈相公不能动武,不能练功夫!”
巴壶公微微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他的病大忌运动!”
他苦笑着摇摇头:“他显然没有听我的嘱咐,这一点对他的病势,大为不利!”
朱蕊呆了一呆,呐呐地道:“原来是这样,老先生,你以前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现在还来得及么?我是说,如果伦哥哥从现在开始,禁绝武功,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冯元忙自插口道:“公主你只管养好身子,这些事自有巴老爷子负责,你就别操心了!”
史大娘道:“对了,殿下您自己身子骨要紧哪!谈相公可是一心一意都为着您,如果殿下身体好,他看着也高兴,心里一高兴,病就好了。要是您自个不当心,又犯了病,谈相公心里一难过,那可就麻烦了。巴老爷子,您倒是说说,是不是啊?”
一面说,史大娘频频地向巴壶公眨着眼。为了朱蕊的病,她与冯元确是煞费苦心,兹事体大,万一因此公主病势再起,功亏一篑,可就大大为之失策,自是壶公所非愿见。
朱蕊关心谈伦病情,不觉形之于面。睁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巴壶公,渴望着他对于谈伦病情的认定。
“殿下不必挂心,谈相公武功盖世,本身底子好,吉人自有天相。我自当尽全力,助他复元如初也就是了!”
说着巴壶公自位上站起,即向公主请安告退。
听了巴壶公这番保证,朱蕊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遂即现出了一些红润,情不自禁地绽现了笑靥。
巴壶公看在眼里,微有所动,却是默默无言地退了出去。
习习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