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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胜利终于睁开了被烟火熏迷的眼睛。

    战火的硝烟弥漫着整个上空,他只能看到漫天的黑雾和直线般的炮弹从头顶十几米处穿梭发射,他已昏迷了一天一夜,朦胧的记忆起自己正在田野里跑着c跑着,突然一发炮弹向他直袭过来,正当他的瞳孔收缩c炮弹虚拟中钻进他的视线内时,一个人的身影挡在了他身旁,接着一股很有力的力量将他的身体贯了起来,重重的摔到了一旁,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一股粘糊糊的液体喷了他一脸,他条件反射般尖叫一声,全身发抖,肢体已经麻木了,他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草地里,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身体已如僵尸般不能动弹,仿佛已经僵化了,他就这么趴着,就像一具死尸。

    轰隆隆一声巨响,就在他耳边响起,他全身条件反射般的炸起,猛的动弹了起来,开始他只能滚动,渐渐的他的四肢开始能移动了,他滚倒一个暗坑里,用手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看到就在他当才趴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浓浓的黑烟从坑里冒了出来。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感觉脸上辣的疼痛,不自觉的缓缓用手擦了一下,然后一道鲜血从他的手指缝内流了下来,他的脸划破了,但他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因为他的手指头从脸上又摸到一股粘糊糊的东西,他将手缓缓放了下来,接着他的头一阵发晕,粘在他手指上的是人的脑浆,而这脑浆不是自己的,他还活着。

    他的瞳孔张得大大的,那道伤口绷紧了起来,鲜血又一道道的流下,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影子,又看到了那颗向他直直袭击过来的炮弹,他的脑袋猛的一炸,眼睛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黑暗中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哥——”

    他晕了过去。

    记忆像针一样扎进田胜利的心窝,他的眼角很快模糊了,他的手指尖有一种也被针扎的感觉,他浑身在发抖,在颤动,在大力的动作着,他呼呼的喘气,周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卡卡的作响,一个声音从他心底里发了出来:“我要报仇!”

    他的仇人是越军。

    这是两山轮战的初期,田胜利所在的军队是中国云南14军部署下第23团三连9排中的步兵七班,是个尖刀班,班长就是田胜利的哥哥,但在一天前的野行军前进中为保护田胜利而牺牲,同时班中十几个战士都被越军的突然炮袭轰散,生死未明。中国云南与广东的解放军动用了十个团进攻越南的两山,主力部队已与越军在老山区战斗,少数侦察兵约有百余人分散的进入越南的各个根据地,包括高地与丛林,田胜利所在的军班的任务就是进入越南原始丛林,侦察是否有越军的游击队埋伏在其中。但不幸的是在靠近原始大丛林只有半里的田野地里遭到敌人的突然袭击,很显然丛林中有大量的越军埋伏其中,同班战士已找不到踪迹了,整个田野的暗坑里就只剩下田胜利一人。

    此时田胜利充满仇恨的目光正注视着越南的这片原始大丛林。刚开始加入战争时那些为祖国争光c为民族而战的豪言壮语此时已变得是那么苍白无力,亲人的死亡,战火的硝烟,足以令一名有血性的普通男人产生杀敌的强大,一切的杀戮只是在发泄他心底的巨大仇恨!他现在唯一在想的就是报仇c杀光越军c狠狠的将子弹射进敌人的心脏位置。

    田胜利无形中在给自己一种精神上的力量,他想起了云南老家中年已古稀的老人,想起了只有几岁的妹妹,想起了家中唯一的支柱已为他而死的哥哥,想起了一切在敌人的战火下一个一个倒下的熟悉的同胞的面孔,他的仇恨在不断的上升着。

    最后他想起了在哥哥死的前一天他们所属的连的指导员来督察工作,正当指导员带头野行前进时,敌人的炮火打响了,越军擅用的突然袭击就像一把无形的尖刀刺进他们的心脏,无数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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