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问,我还真不好回答,于是只好顺着她往下说:“在是在理,可是如今敢出门走路的人也都不简单。这年头,出远门儿就如爬刀山下火海,没个三头六臂谁敢出来?所以你看到个走乡的货郎,他可能在腰里挂着铁流星。看到个挑脚的力夫,他袖里可能有袖箭。就是个卖笑的娼妓,怀里还可能有短剑哪!看到个嫖客,人家裆里可能掖着一杆长枪,人身上有了家伙,胆就粗,气就壮,在酒楼和陌生人饮酒,一语不合就互挥老拳,手上还戴着带刺的手扣子。在山道上与人争路,气不愤时就抡起檀木棍,打出脑子来就往山洞一扔。招得别人发了火,脑袋就不安稳啊。”
芙蓉尼不以为然:“这样的行路人也只算些胆小鬼,见到发狠的主儿,只能夹屁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你看贫尼我,手无寸铁,坦荡荡走遍天下,谁敢来动姑奶奶一根毫毛?山贼水寇c见了我都叫奶奶;响马强盗在我的面前,连咳嗽都不敢高声。所以我走起路来,趾高气扬,兴高采烈,这样出门才有兴致。小心?小心个啥哟?”
我一听,心里又是一阵麻痒难忍。强盗响马见了你不咳嗽,你是止咳丸吗?我读遍了药书没见有这么一条,秃老尼,性寒平,镇咳平喘,止痰生津,不须炮制,效力如神。是药王爷爷写漏了,还是你来冒充?就算你是止咳九,吃了才能生效,怎么看一眼也管用?你不如去开诊所,让普天下的三期肺痨,哮喘症,气管炎,肺气肿的病号排着队去看你的秃脑袋。吹牛皮不上税,可是我却放你不过!豁出去不去收服丐帮了,我也要先出这口窝囊气,大不了我犯个杀尼姑罪,发配西伯利亚,也不能再让你这般嚣张了!想到这里,我又偷偷落后,弯腰拣起一块石头来,心里暗暗祷告说:老尼,到了阴间别怪我。不是我心狠,是你招得我忍不住,我这一石飞去,不痛不痒,让你猛一睁眼就换了世界,这也就对得起你啦!祝祷完毕,我咬紧牙一石朝芙蓉尼打去,这就如案头上砍西瓜,绝无砍不着的道理。
没曾想,这一次我又失败了!发石的时候,芙蓉尼刚好走到阴影里。转眼之间她又从阴影里走出来了,闪光的秃头还是安然无恙。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发这一石头时我是格外的小心手稳,绝无脱靶的可能。看来这老尼姑不是吹牛皮,而是真有本领。我慌忙整整衣襟,向她赶去。心想,不得了啊,这老尼说的全是实话,射蚊子射跳蚤实有其事,云母刀c银丝剑也是真的。尼姑确实是止咳丸,也确实有人认识跳蚤文。女蜗娘娘确实在海边点了一锅豆腐,药书上也确实写着秃老尼寒平。这都是从老尼姑不吹牛推出的必然结论!我这么一想心里马上乱糟糟。
“相公,方才飞过一只乌鸦你可曾看见?”见我靠近她,芙蓉尼问道。
“看见了,”我慌忙接口,“我正想提醒你躲着它点儿呢,当心乌鸦拉你头上屎。”
“哦,我把它抓住了,你看。”芙蓉尼张开手,手心里赫然一块大石头。
“法师真能开玩笑,”我慌忙掩饰,“那不是一块石头?呵呵,咱们还是别开玩笑了吧。”
芙蓉尼丢了石头,拍打着手说:“是啊相公,行夜路本来就凄惶,开不得玩笑啊。”
看来这老尼是知道我方才干了什么了,我得让她别想这事儿了。
打定主意,我憨笑道:“法师,我还是来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可是真的。”
芙蓉尼摇摇头,苦笑道:“什么真的假的?解个闷儿罢了,你讲吧。”
我稍加思索,随口编来,就像后来我在这里yy一样,简单极了。
说话大宋政和年间,黄州东南山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独自修行多年,道号挺硬真人。与众道士不同,这挺硬真人不但不沾酒肉,男女淫邪之事尤其戒得甚坚。独自一人在山涧之旁构建了几间茅屋,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