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嫂子见他面上有忐忑惶恐之色,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当初是谁夸下海口,说什么‘别说是锦绣楼,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去’的?如今你那胆气倒是没了?”
“这哪里是胆气的问题?”马五小声嘀咕,“这衣裳穿在我身上就不像,人家一看就明白了。到时候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说到最后一句,清薇已经从屋里出来,马五连忙闭嘴。
清薇将手里的红木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的揭开,“没有开口的机会不要紧,马五哥到时候,把这箱子给人看看就行了。”
马五和马嫂子凑过来一看,不由惊叹出声。
原来这盒子里整齐排着七个透明的琉璃瓶子,瓶子里装着的自然就是清薇所做的果酱。瓶子做工精细,造型别致,更难得的是每一个瓶子里的果酱颜色都不一样,红橙黄绿蓝靛紫排在一处,恰如天边虹彩,让人见之赞叹。
真难为她这份巧思!
马五啧啧赞叹了半晌,甚至小心翼翼捧起一瓶把玩一阵,重新放回去,心中陡然升起无限底气。有了这东西,他便是一句话也不说,这生意也必定能成!
马嫂子看了半日,才惊觉一个问题,“赵姑娘,什么果子能做出蓝色的果酱来?”
“那是红菜苔的汁,不是果酱,颜色也不够正,勉强充数罢了。”清薇笑道,“这样放在一处看起来令人惊叹,其实说穿了也不值什么。”
马嫂子和马五对视了一眼,马五便小心的将盒子盖好,捧起来,“那我这就去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清薇道。
马五回来时满脸兴奋,拉着马嫂子和清薇说起自己如何顺利的镇住锦绣楼的掌柜,成功见到锦绣楼的东家,初步达成合作协议,足足说了三遍,才算稍微镇定下来。
“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今日却坐在一处喝酒吃饭。就在几日前,也是再想不到的。现今说出去怕也没人肯信。”马五啧啧感叹,“说来说去,还是要谢清薇姑娘想着咱!”
清薇不免客气几句。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眼见天色不早,马五夫妻便起身告辞。
将二人送出门时,正好赵瑾之回来。见清薇这里有客,不免多看了几眼。等清薇送完客,一转身就在墙头上看见了他。
当今太后周氏为皇太子妃时,每日由东宫往来此间,路途遥远,不知费了多少脚力奔波。一朝成为这所宫殿的主人c端坐堂上时,方有扬眉吐气之感。
而现在,这西宫之主面色沉沉的歪在窗前软榻上,说话的声音仍旧柔柔的,却带着某种难言的意味,“你可考虑好了?”
跪下地上的清薇不敢抬头,闻言伏身磕了个头,“奴婢只有这一个心愿,恳请太后娘娘成全。”
头碰在汉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咚咚”作响,周太后转过头来看了清薇一眼,轻轻叹息,“你这又是何苦?难道这宫里不好?还是哀家对你不好?”
这个问题本不必问,所以清薇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力的磕头。
当年她初至东宫时,周太后怕她教坏了皇太孙虞景,一直心存芥蒂。是清薇跪在地上叩头,再三表明心迹,演说自己唯一的心愿便是将来能出宫,周太后这才释怀。
那时情景,倒与如今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时过境迁,那时周太后不愿她留在虞景身侧,而今,却不愿她走了。
非是她小小一介宫女有多紧要,不过因为这些年来跟在他母子身侧,知道太多隐秘,怕她离宫之后不受节制,又平添出许多事端罢了。
这些,清薇自己心里知道,所以今日来时,就已抱定决心。
或是出宫,或是死。
“好了,做出这幅样子做什么?哀家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