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我难得的安稳,因为梦中不再有苏赫巴鲁拿着美工刀来挖心肺了。
然而正睡得深沉香甜,穆的又被一人揪起,我睁开眼,喃喃:“怎么又梦到他了?明明好久都没有出镜了。”
“要命的话给我清醒点!”面瘫持着剑,冷声。“把衣服披上!”
“难道今天是动作片?”我无动于衷,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的剑,殷红的血自剑身流淌而下,凝聚在剑锋然后滴滴落在地毡上。
“太子的死士行动了,跟我走!”他退下自己的马褂给我披上,横抱起我向外冲。
出了帐,凛冽峭劲的冷风袭面而来,夹杂着血腥,我这才完全清醒,不是在做梦,真的打起来了,血光四溅,杀气四溢,到处都是刀枪的碰撞声。
“怎,怎么会这样!”
“八弟的人和太子的人交手了,这里太危险。”面瘫放下我,紧抓着我手腕飞奔。
冰冷的剑光四处流窜,白天的喜庆荡然无存,大草原上刀光剑影,年轻的战士们都舍生忘死的战斗着,年老的则带着妇弱逃命。我不断回望,希望能找到小黑。
“能保全你自己已经万幸!”他沉声,挥剑而舞,长剑起落间,一道剑光伴一声嘶叫,血色漫天飞扬。
“小心!”他突然拉过我,拥我进怀。
我无措的抬头,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枝长箭贯穿他的左肩。
只听见他一声闷哼。
“你”
“别动女人!”手腕上紧了紧,他提剑,剑寒光闪,一个人头被削落在地。“走!”他拔出箭,一声负痛,血立刻湿透了他的肩胛,而脚下的步伐却未有任何停滞,他的神情阴冷一如手中的长剑。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像要跳出来,紧跟着加快脚步。
他一路拔剑,剑如秋水,寒芒倏闪,直到进了一座山谷。
他白衣上的雄鹰已被染成了血色。“你伤得很重。”我扶住他慢慢坐下。
“你和八弟来蒙古的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他撑着剑,喘息不已。
“是啊。”我再三犹豫还是拉开了他的衣服,查看伤势如何。
“果然早有准备。”
“什么?”
“太子为巩固地位私自与洋人和蒙古各部落交涉,但上个月得到八弟赴蒙的消息,事有蹊跷,为保万无一失,所以又派出死士埋伏你们。”
“可是”
他冷哼打断。“太子心狠手辣,八弟未必就正直不阿,你们一路平安无事,他们必定早有准备。”
“幸好,否则我们就要赴黄泉了。”我从身上撕下一块布为他包扎伤口。
“好?”他还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若心中无鬼,又何需带这么多人。多年来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人,凡有兄弟八人者,七人须当喇嘛,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有一人可为娶妻生子的平民。蒙古人毒恨这种政策,为求生存才重金买进洋炮。八弟分明借机想坐收渔翁之力,据探子报他已经同多个部落达成盟约,只要能辅佐他登上太子之位,往后只要他一登基就立刻废除羁縻政策。”
“别说我大逆不道,其实谁坐上头不都一样,只要能天下太平,没有战乱。”
他眉眼一抬,漆黑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暗。“你不懂男人。”
我咬住布扯了扯,确保扎得够紧实。“谁说我不懂,是你们自己想得太复杂。从本质上说,男人,就是雄性胎生哺乳动物,体表多毛,直立行走。”
“什么?”他的眼角抽了抽,不再说话。
月华满地,四周山峦叠影,我躺在他身旁,看他睡的正熟,秀挺的鼻梁,刚毅薄唇,睡脸上减了几分冷酷,线条也柔和了不少,真不知道他平时这么重的厉气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