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就被严靖召了去。
书房里,严靖正襟危坐在书案前,一双眼睛异常的凛冽深沉。“郑华大约已经得到皇上亲临的消息,你们要是再不行动,恐怕又要被那狗贼抢先一步了。”
老八眉眼里的恬淡闲适杳无踪影,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恭谨肃然之气。“严大人所言极是。郑华阴险刁滑,攀权富贵,为谋大权不择手段残害前任提督和巡抚。近几年朝廷为了对付他也伤了不少脑筋,可惜他下手向来滴水不漏,实在难以应付。晚辈实不相瞒,皇阿玛这次亲临的另一目的就是为了手韧奸臣。”
严靖叹息道。“这也难为皇上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郑华与俄国使团的伊斯玛依洛夫走得很近,据我所知,伊斯玛依洛夫近日就在南京,只要把他请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能一目了然。但是郑华刁钻狡黠,所以为防他逃跑,晚辈特地请了九门提督前来南京,先堵上他一阵,但毕竟按官列提督在他之下,那奸臣未必能买账。恕晚辈失敬,若能得总督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既然八阿哥开了口,老夫自然全力以赴,只是冒冒然去只会打草惊蛇。”
“严大人的意思是”
“这么多年下来,郑华的谨慎恐怕早已成了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案前,十四眼中突闪过一道惊鸿;老九嘴角勾起一道柔软的弧度;老八一步向前,沉寂阴鸷的带出一抹笑意。“严大人高见。”
他们都听懂了?站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咋就没有一句是我能懂的?
也是,那种等级也不是我这种人能随便练就的,我早该清楚自己就是个储备物,他们最好我啥都不懂,到时候敌人来了就把我往外一抛,他们哥三好的逃命去。到头来,背黑锅和送死的事情全由我一个人包了。
自从书房的谈话后,我再也没见过灵惜和清秋,就在昨天我意外的发现她们房里的日常用品也全都搬空了,两人仿佛人间蒸发般。
四天后,我们拜别严靖,前往燕子矶。
燕子矶在南京郊外的直渎山上,若徒步起码得花上五六天的时间,老八建议以马代足。
他们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自然没问题,可我就麻烦大了。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旋转木马倒是乘过几回,但要是来真枪实弹,恐怕不摔死也要吓呆。
“贝儿骑这匹。”妖精牵来马,把缰绳交到我手里。
我心中还在沉吟不决到底要不要骑,却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接过了那条缰绳,等我再回头,一张马脸离我不到五厘米,差点没和它嘴对嘴,我大叫一声就跌坐在地,那偏匹马不放过我,还要凑上头来嗅,望着它不时蠕动的嘴和翕动的鼻翼,一股酸水直捣肠胃,我蹬着脚不停后挪。
“起来,什么样!”领子徒然一紧,紧接着身体就脱离了地面。“上去!”背后传来一声喝斥。
“呃”我回头看见十四正要扔我上马。“不,不行啊,不行啊!真的不行!”我慌忙大叫,手脚不停的又甩又蹬,像条活鱼似的在他手底下活蹦乱跳。
那匹黑马,高昂着头,抖抖鬃毛,尾巴一甩一甩,一脸悠然自得的看着我一路垂死挣扎。
眼看就要被丢上断头台,我急中生智,两脚往马身上一顶,两臂向后牢牢环住十四的腰,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马被我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到了,立刻竖起耳朵嘶叫。
我大爽,让你这畜牲再拽!
“你给我放手,胆小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芒刺在背,十四在我耳后大声怒斥,气愤更升一级。
我心里大叫冤枉,手上却丝毫不敢松懈。我委屈道:“都是年轻人,说话何必如此含枪带剑,再说这能怪我么,谁让它个头这么大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