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年端午之会,秦岭系广约助手,声势盛大。
自己恩师——展老夫子,隐姓埋名,退出江湖十七年,平日既无朋侪往来,他也断不会去找人助拳,这样,可能只有他只身赴会。
自己得到大师伯的传授,在短短三月工夫,练成“离合神功”,去和人家少说都有数十年功力的人比斗。而且此举又关系着崆峒一派声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越想越觉得责任重大,冷汗也涔涔的沁了出来。
暂时只好抛开私人情爱,练功要紧,当下就依着口诀,盘膝坐定,摒除杂,练起功来。
初时,还觉得大师伯传给自己的口诀,和内功吐纳功夫不过稍稍有异,那知做了一会,只觉在一吐一纳之间,根本和内功心法大异其趣!
尤其吐气之时,似乎有一股奇大力道,随着吐出,被那石壁反震回来。
自己因吐气后,全身均已放松,故而被那反震之力,撼得摇晃不停。
一到吸气之时,又好像从石壁上,反射出一股巨大吸力,把自己身躯,吸得要往前飞出。
心中不由十分奇怪,离合神功,大师伯说是本门中最难练的功夫,何以自己才一练习,便有如此反应?
他那里知道,跟八臂剑客展元仁所学,原是崆峒派无上心法的正宗功夫,在内功方面早已打下了深厚基础。
黑衣昆仑给他服下的那粒“坎离丹”,又是畅通练武之人全身经脉的灵药,再由崆峒派一代宗师空空儿以本身真元,输入体内,替他打通生死玄关。
只此一点,普通修练内功的人,用上一甲子功夫,恐怕也不一定可以达到。
这在岚来说,短短时间之内,何异脱胎换骨,是以练起“离合神功”来,也就有水到渠成,毫不费力之感。
一个半月过去了,那本身真气的反震和反吸之力,却与日俱增,越来越大。
先前自己盘膝而坐的身躯,在一呼一吸之间,大有被震撼得要离地飞起。
现在震力虽大,但身躯却已稳如泰山,纹风不动,心知这是“离合神功”的进步之征。
自然更加不敢稍懈,日夜苦练!
这样又练了半个月,那震力吸力,却又一天天的减弱下来。
等到一月之后,反震和反吸之力,竟然消逝殆尽,一无所觉。
岚不知自己到底是进步,还是退化?
又苦于无人可问,只觉自己每次运功,确实已做到了返璞归真,心性空灵,无所思也无所觉的境界。
山中无岁月,他除了练功之外,练剑,练弹指金丸,现在都纯熟了。
自己也觉得如今迥非往昔,但已经到了何种程度呢?谁都不知道,包括他自己在内。
山中下了几场大雪,现在积雪开始融了,这该已到了春天!
三个月,也相差无几。
岚在三月之中,也时常想起姨父,姨母,和表哥,还有那个和自己萍水订交的小兄弟澜儿。
重伤中,待自己如家人的崔文蔚夫妻。
但每一想起这些人,就会同时浮起另外一个人的倩影。
那就是平日艳若桃李,凛若冰霜,但在临去时,辗转托人送自己七星剑的红线姑娘!
“善自保重!”善自保重,这句临别赠言,岚每天都要默诵几遍!
一个出身豪门的公子哥儿,居然会在黝黑狭小,一无所有的石窟之中,一住三月,这也可算是奇迹!
现在,他决定出去了,离开端午,虽然还有四个多月,但趁着这段时间,也可顺便寻访红线姑娘的下落。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这间自己曾经在里面修习“离合神功”,而住过三月的石窟。
他不知是留恋,还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