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本以为辛风云今晚免不了作怪,没想到很安稳,乖乖地钻进被子,片刻已闻鼾声。
不解地望着他的睡相,奇了怪了,恶人转性,必有更大阴谋。
她当然不知道,辛风云睡着前的一秒,还心中绞痛地想,我的钱,十万两,都给陶卓那老变态揣回家了。
钱小事,受气,才是大事。
损失如此巨大,谁也没心情将语言付诸行动。
辛风云直到清晨醒来,还在为白给他讨厌的人巨款而郁闷。
他叹了口气,伸手摸唐苏,发现床的一边什么也没有。
愣了片刻,尚未习惯这种手感,突然坐起,看向皱皱的床单,确定眼前空无一人。
“刷”,全身冰冷。
身在悬崖,有掉下去的危险,所以提醒自己,小心谨慎,但依然掉落崖底,除了痛,单纯地痛苦,来不及感受其他。
辛风云在大早上,阳光普照的四月天,浑身发抖。
越可能失去,越死守不放,终究还是失去。
他大叫:“来人!”
路钧片刻到来,单膝跪地:“门主。”
“集合全部人马,在镇子的里外都给我搜一遍,找不到唐苏,继续找,一直找,找到为止!”
路钧退下,点兵派将,正忙着,客栈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身影贼一样溜了进来,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煎卷,绿裙黑衣,不是唐苏是谁?
衣衫不整的辛风云愣在那儿。
天残门所有人也愣在那儿。
唐苏咬着煎卷,突然看到如此庞大的人群,聚集在客栈小小的大堂中,齐刷刷复杂的眼光投在自己身上,怔怔地不知做何反应。
画面不是不壮观的。
“出去做什么?”辛风云拼命按耐怒火,爱不是以尊重为原则吗,好啊,我也不想在众人面前给你难堪,关键是,你能不能出示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我”唐苏结巴:“想出去散步,大家都没醒,我以为你没醒,速度快的话再说,也想买这个”她越说声音越小,看着自己的早饭。
辛风云沉痛地看着她,目光又移向她的可恶的煎卷,咬牙,半晌说不出话,气到手抖,你,你,你,再玩这么一下,我的心脏还保得住吗?
大家见门主的新欢貌似溜达,不是出走,一时间,聪明地做出决定,轻声地,屏息静气地,默默离开,不消一会,大厅中只剩小两口,面对面站着。
那些人不这么做还好,辛风云绝望地想,我的手下能不嘲笑我么,我的颜面还能保存么,为个女人闹这么大动静,能不成为笑谈么?
这下桌椅板凳都知道,我在乎这个女人,她离开一会儿,我便发疯。
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如此轻易的灭了,真不如不被生下来。
耻辱啊耻辱。
“你以为我逃走?”唐苏不敢看他森冷的眸子,她觉得像野狼。
辛风云正同打人搏斗,听此一说,冷笑一声:“不,是准备出外打猎。”
唐苏忍笑,低头。
辛风云不想打她,内心深处,不愿再用暴力解决感情问题,那是不明智的,从前,他知道,但没有迫使他克制的人,可是唐苏是不同的,不明原因,他有意渐渐做出改变,包括暴力征服,他的习惯。
悲哀地想,这不是他妈的爱吧,这种爱,多了,我就要变成大好青年了,真让人恶心。
“我没那么傻。”唐苏笑笑,抬起头:“除非我不在乎家人安危,那不可能,所以,不会逃。”她给他吃定心丸。
辛风云苦笑:“他妈的家人。”没有家人,你难不成已逃了一千次?
“唉,不要这么紧张,你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