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窟，因为一堆篝火而多了一点光明。

    那微弱的光明下，两道人影藏身其中，他们心中牵挂着的人，只剩下对方而已。

    哥哥与弟弟的关系，大概是世间最复杂的关系。

    最初的温柔，不知何时被仇恨掩盖。仇恨，一度成为宇智波佐助活下去的动力，而现在，他仅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鼬能够好转。

    “父亲、母亲，请你们保佑哥哥……”

    表情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冷酷，但宇智波佐助深知，他的那颗内心随时可能会支离破碎。

    密布着血丝的双眼在火光下隐隐颤抖着，他害怕再次被拖进孤单的地狱。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兄弟之情，他不想这么快终结。

    “佐助……”鼬突然开口。

    “是！”

    “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

    “什么是为数不多，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佐助瞪着那双血丝满布的双眼，胸腹间剧烈起伏，情绪极不稳定。

    雾气又悄然蒙住双眼，他继续道：“你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你最爱的村子也揭开了你的真相，将你视作英雄，你怎么能够在现在放弃呢？”

    “咳……”

    鼬提起体内残存不多的力气，艰难地抬起右手，他那遭受病痛折磨的脸庞努力绽放笑颜。

    食指与中指合拢，轻轻戳中了佐助的宽阔额头，熟悉的动作让两人思绪又飞回了从前。

    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单纯得什么也无需考虑，有严厉的父亲对修炼提出的苛刻要求，还有温柔的母亲做出的可口饭菜。

    但时过境迁，忍者的世界总归是残酷的，没有永恒存在的美好东西，所有的一切都似昙花一现。

    “原谅我吧，佐助。父亲与母亲以及同伴和恋人都在那个世界等着我，我要是再不去的话，他们都会等得不耐烦的。”

    鼬脸上的笑是那么让人动容，他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看透了，这些年来一直苟活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放不下佐助。

    “你的成长速度很快，即使是我这个哥哥，也不得不说，你有了超越我的实力。”

    有些冰凉的手指碰触在正常体温的额头上，仅仅靠这微小的接触，便让佐助躁动的心平复过来。

    “我现在要将我的双眼送给你，如果你拥有了它，一定能带着我的力量，去突破黑暗的困境。”

    鼬收回了手，“别去伤害那些一直在关心担忧你的人，也不要将他们拒之门外。活着的你，并不是只有族中的父母与哥哥，还有那些牵挂着你的同伴。”

    说完，他那只手便义无反顾的向着自己的双眼挖去。

    啪！

    黑暗中明亮的火焰突突跳动着，少年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鼬。

    佐手牵鼬手，宇智波佐助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道：“鼬，我才不接受你的眼睛！”

    “我们现在就回木叶，第五代火影纲手是闻名忍界的医疗专家，她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鼬的大手从佐助手中抽出，他脸上的笑意收敛，道：“佐助，醒醒吧。我的身体状况，就算是纲手大人，也无能为力。”

    “不可能，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少年紧抱着最后一根稻草，怎么都不愿松手。

    洞窟内渐渐只剩下火苗跃动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对于鼬说的话，佐助何尝不明白，他只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无力挣扎。

    踏踏、踏踏……

    黑暗的洞窟外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有人正从外面向里面走来。

    宇智波佐助身体一紧，他那双布满着血丝的眼瞳顿时立了起来，望向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