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想当年人家要收购我那个矿,我开了三个亿的加码,经过几轮谈判,对方却只愿出两亿六!僵持不下时我急了,喊了句:将来你就算再多出三个亿,也买不了我的矿!当时我只是情绪上来了,随口说说。哪儿想到两三年后,竟然成了真!”这人坐在昊哥身边,谈起过去的事情时表情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仿佛为自己当时没有卖掉矿庆幸不已。
诚然,那时候伴随着煤价上涨,黑煤窑遍地开花,矿难也频频发生。煤都当时不停颁布措施关停非法煤矿,抬高开采门槛。减产的结果是供不应求,煤价进一步上涨。一轮又一轮的如此循环中,几年之后,昊哥觉得难以用语言描述那时的疯狂躁动。
股票c期货c外汇c黄金的波动是十五秒一次!
当煤价的波动达到小时计的时候,那种疯狂是金融市场所不能比拟的!
前一小时和后一小时的价格都不一样。足以让身为在这场财富的狂欢盛宴中多抢一杯羹。
“昊哥,当年走那么忙于组织各种酒局疏通关系。当时组一桌酒席,单是酒水就要花掉万。我从年轻时就厌恶这一套,觉得推杯换盏间说的全是言不由衷的场面话。但我一边觉得荒唐,可还得一边还得努力张罗。行业里人人如此,不做就得出局。当时的社会风气就这副样子。说能怎么办,不随波逐流怎么办?
昊哥微微点了点头,凝神看着窗外的情况叹道:“最疯狂的那段时候,我银行户头上的数字以每天几百万的速度往上跳,半年的收入超过了之前十几年的总和。虽然一次性偿清了所有债务,可反倒开始失眠了,命运的突变让我感到恐惧,觉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只小船,轻飘飘的,被巨浪瞬间甩到了高处。潮水会在何时退去,会把自己甩向哪里,心里没数呐!”
说完这话,昊哥扭头看了身边这人一眼苦涩一笑说道:“现如今呢?手里拿着钱反而在琢磨怎么才能让资金动起来。这种落差的感觉真太难受了。那李炎过来说借壳上市运作项目什么的,其实我挺感兴趣的。只是稍微听了下他说的收益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昊哥,命运的震荡不比咱想象的还要剧烈吗?煤的价格快速增长的时候,什么敲诈c自杀c转让c逃离还不是接踵而至。比起那个时候的身不由己。现在踏实多了!”
其实,煤老板因时代的潮水生发,也因时代的潮水消亡。轰轰烈烈的煤炭重组过后,煤老板作为一个群体性概念,已然不复存在。但作为个体的人生还在继续,煤老板们手握巨额财富,开始走进人生的下半场。
李炎皱着眉头叹口气,坐在吴知霖对面端起茶杯灌了口茶。
“把毕佩琳送走了?”吴知霖手里把玩着茗香杯,低头轻轻嗅了嗅杯中的味道之后,抬头冲着李炎问了一句。
头皮微微有些发麻,李炎看了眼吴知霖小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酸?”
吴知霖楞了一下,似乎并没听清楚李炎在说什么。皱着眉头味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李炎哪儿敢承认?随后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今天去了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
“你和毕佩琳两个人?”吴知霖有些好奇的把手中的茗香杯放在了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如磬。
李炎看而来眼吴知霖,苦笑着说道:“过去了,见了一票曾经的煤老板。能感觉的出来他们手里攥着钱,也能觉得出来他们想投资。但是我去了之后,效果不是很好,戒备心很明显!”
吴知霖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煤老板这些人我也接触过,有人早一步告别了煤炭生意,也更早一步开始尝试转型。我认识的几个人都是带着无奈来到京城的。他们离开煤炭生意之后再京城论起商业逻辑,粗糙到几乎让你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