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算凉爽的天气,汗水却在族长的额头跌落。良久,细弱蚊声的声响才从口中吐出:“死了,全被我们杀了。”
“什么?”秦锋一脸错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族长再复述了一边,这才恍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秦锋又问道:“一个活口也没有?”
族长颤声:“没有。”
没有族长臆想中的暴怒如雷,秦锋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给我个解释吧。”心中十分的惭愧,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好心之举,竟害死了这里无辜的原住民。
“巫士尊者,我也不得已为之啊……”族长哭丧着一张脸,缓缓道:“自您走后,那些巫民便总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嘴中不说,心里却是十分瞧不起我们。再加上巫民与弃民间本身的风俗差异、仇恨。短短数月间就发生了数十起打斗,十余人身亡。”
“若但是这样,我单方面卑颜屈膝去出面调停也没什么。可谁知有一晚上,巫民的居住区突然被人纵火。半夜起来我才知道,是我手下的一群战士因白日与巫民卫队斗殴败了下风,干出泄愤之举。而这火势却出乎意料的大,竟几乎将所有的巫民住宅区席卷。”
顿了顿,族长又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完全没有了缓和余地,我也是骑虎难下。才连夜下令,让所有的战士出击,开始了“清肃”行动。”
听完了来龙去脉,秦锋嘴里讥讽着:“呵!倒是没看出你竟然这般果断。”然而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凝视着族长畏惧的眼神,从细微末节的本能反应中,秦锋断定应此人并没有说谎。亦或者说一山不容二虎,此番事端,只是加速了本就该有的发展而已。
又望了望四周的弃民,只见神色各异,但却丝毫没有犯下大罪的觉悟,更有甚者脸色竟是快意的神色。
秦锋无奈摇头,竟不知该说何:“既然如此,你们也没必要全部杀光吧。”
族长无奈摊手:“若是他们有人逃走了。一定会将这世外桃源的消息散布出去,引来暴匪复仇。所以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啊。”
短短数语,却能够想象那夜是如何的血腥,如何凄惨。多少人被火焰吞没,在痛苦中窒息而死,又有多少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幼,被刀兵屠戮。甚至,更加的残忍……
秦锋哼了一声:“你倒是挺有远见卓识啊。”没有问俘虏之事,因为在巫族之中,从来没有俘虏,只有两脚羊,以及……
此刻心如止水的心境中,竟荡起了杀意。然却又恍然,事实上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真正做错的只有自己。土著巫民受自己半胁迫才得以收容了弃民。而弃民不过是遵着自己本身的世俗规则行事最终才酿造了这场祸灾。
就在谈话之间,雷德一直未敢多语。然而终究是弃民出生,不管如何,心中还是更向着自己的族群。心思暗中紧张的思考着,究竟要如何才能安抚师父的怒气,不要怪罪自己的族人。
“雷德,我们走。”一声怒哼,雷德才回过神来。却见师父已经御风飘然在空中。
并未杀一人,就连心中以为是死定的族长,都还安然的跪伏在地。
连忙答应:“是的,师父。”雷德急忙祭出血雾,即刻跟上。
好不容易追上,雷德急忙道:“师父,那些暴徒……”
“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吧。这便是他们的选择。”秦锋头也不回。
“可是……”雷德回望着城墙上那点可怜的防御工事,心中怜悯牵挂。但望着兵临城下的暴徒,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
这份意外让旅程接下来格外的沉闷,一路无话。除了因为雷德而中途稍作了歇息。终于,秦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