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抵在对方结实健硕的胸膛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哭得厉害,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脆弱与彷徨。
段惟直直看着乌突突的海面,没说什么安慰之语,只是用手轻轻来回摩挲着她的有些散乱的鬓发,心中的怜惜之情遏制不住地翻滚发酵。
这不是一个标准的拥抱姿势,虽怪模怪样,却让两个人都得到同病相怜的慰藉。
原来这个人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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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杨清笳和段惟在甲板上交谈后,二人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杨清笳只要一看见段惟,就会想起自己那天夜里,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场景;而段惟每次见到杨清笳,也不禁想到自己当时有些冒昧的举动,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女子,虽说当时发乎情,止乎礼,真没想太多。
两者相较,杨清笳要坦然得多,一来她性子本就是从容些,二来对于一个曾经的现代人,那个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拥抱的别扭姿势并没未让她过多介怀。
杨清笳真正觉得别扭的,是从不示于人前的东西被他看到了,那让她有些羞赧,更多的是对自己矫情的惭愧。
船上的人,刨除金沙帮那四个阶下囚,其余四人对杨段两人的关系都有不同的看法。
曹雷曹霆两兄弟五大三粗,不拘小节,原本就对感情之事迟钝,他们只觉这二人是配合十分默契的上下级而已。
赵诚自不必说,他认识杨清笳也有一段时间了,段惟不在时,他没少与这位“诡计多端”的女状师接触,他之前坚持认为自家头儿往文艺了说,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通俗点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这几天在船上,他看来看去,倒又有点拿不准了。
沈莘虽然接触杨清笳不过半月,可他心思向来细腻,这段时间早就咂摸出了自己顶头上司和这位杨大人关系有些微妙,那是介于两种确定关系中间的灰色地带,简单说便是——说不得。
大家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饭,杨清笳并没有让大伙儿走,她将桌子上的碗筷挪到一边,放上了一张地图,右上角又压上了半卷打开的程图。
“如果我预计的没有错,最快明日上午,最迟夜里,我们就会抵达日本西海岸的福港。”她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像一次微型的检阅:“茫茫大海,航行大半个月,没有别的原因,我们六个,”她顿了顿:“要捉拿拥有这块家徽的战国大名。”
杨清笳扬手,指间赫然夹着那半块碎布片。
上面的半圆形几何图案诡异繁复,细瞧犹如一个盘根错节的未知迷宫。(83中文网 )/div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