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陌一直跪在那里,面向武校场的那口井。
微风徐徐吹来,让他感觉到一阵寒冷,更寒冷的是他的内心,心中的悲怆是他无法抹去的痛,村里人死后神魂的数落和谩骂,一直萦绕在耳边。
在接近破晓的时候,陈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大步离去。
他离开后,井中,又飘出全村七十一口和陈大山的神魂。
“陈夫人,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个妇人,领着一个鼻涕娃,看着陈陌的离去的身影拽着陈夫人一只胳膊问道。
“不过分,我们也是为了他,谁叫他选择了这条路!”
陈夫人一把把妇人的手攥住,热烈泪盈眶的说道。
“人都有惰性,我用这种办法来刺激他,不知道是否可行。哎!可怜的孩子。”
陈大山叹息的摇了摇头说道。
“陈陌,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未来的路,真的要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陈大山背负着一只手,一只手捋着胡须,眼睛中闪过一丝溺爱之色。
陈陌回到陈家的三进宅院,破败的院子让他想起过往种种,四年之后,早已物是人非,触景生情,让他的鼻子皱巴巴的,很是难受。
他翻来翻去,找了几件陈大山穿过的衣服,一股刺鼻的霉味让陈陌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在宅院里的井中提了点水,好赖的涮洗了一下,运起真气,将它们全部蒸干,随便选了一件,就套在了身上。剩下的几件,被他打成一个包裹,轻轻地在竹棚上抽了根竹竿,将包裹挂在上面,往肩上一搭,大步向村外走去。
村口,陈陌有些不舍。
荒废的村子,是他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现在真正的离开,他的心里除了愧疚就是不舍。即使如此,他还是走了,一步一回头,眼睛哭得有些红肿。
他没得选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半月之后,陈陌出现在了凤阳镇的高大城门前。
城门口,立着一面高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凤阳镇”三个字,还有两个身着普通官服的下等士兵,吆五喝六的在那里例行检查,陈陌瞥了二人一眼,握紧了拳头。
在村子里老老少少七十一口质朴百姓,被凤阳镇的军队全部残忍杀害后,陈陌对齐国的士兵,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仇恨感。
城门内,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多,城内传来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糖葫芦!糖葫芦!”
“满山红,正宗的行气散炼制不可缺少的一种药材。”
“龙鳞果,同样是行气散炼制不可缺少的一种药材,要多少有多少。”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显然都在干着卖假药的事,大家都不说破,都有利可图。
陈陌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突然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去做。
“这就是镇里吗?”
陈陌喃喃自语。
忽然间,他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心中一阵发寒,凭着直觉,他知道,恐怕是有修者在盯着他。
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奇怪,我刚才明明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仔细探寻下怎么会没有了,变成普通人了呢?真是奇怪!”
“师父,您一定是最近太过劳累,产生幻觉了,这么年青,怎么会有那么高的修为,如果真是那样,这凤阳镇,哪里留得住他,就是他位列凤阳镇的前三甲,见了您也得恭恭敬敬的,哪里像他,土里土气,傻不愣登的样子,见了您还躲着啊!”
妇人身后,一个女子,容貌一般,身材苗条,脸上满是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