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我怎么捡都捡不起来。
可是我很快释然,陈图这些反应,大概是出于担心,他宁愿不要他生命中有孩子缠膝,他宁愿他没有孩子来延续传承,他也不想我因为孩子而陷进风险中。
我该为他对我的在乎感到安慰啊,但内心却是一片苍茫的苦涩。
凝滞十几秒后,我两只手在暗处交错在一起,我的脑袋中灵光一闪:“陈图,我能怀孕,证明我的卵子是健康而有活力的,我们可以找一个健康的母体,把受精卵植入”
我的话还没说完,陈图突兀松开我,他双手飞快地捧起我的脸,径直用唇封住我的嘴,用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来打断我后面要说的话。
慢慢的,狂风暴雨变成朦朦春雨,细致而湿润,陈图的手指从我的后脑勺掠过,他的唇慢慢的游弋到我的耳边:“伍一,关于代孕这一块,在2015年我国的法规把禁止代孕这一项删掉后,却没有补充后继条例,代孕还没有被纳入合法的范围。而找母体代孕很容易引起纠纷。有些母体在代孕前说好了拿钱做事,在把小孩生出来之后,可能会发生感情上的变化,不愿意把孩子交出来。我和陈竞,小智,都逃不过这一个魔咒,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遁入这种混乱中。伍一,这种代孕,我觉得它该终止了!它带来的悲剧够多了,它违反的德道伦常,也够多了,我们不应该也置身在这一怪圈中。”
陈图把语速控制得很好,他说这些话时气息也很沉稳,但我能从中触碰到难过的脉络,我知道小玉的事,是他内心永远的伤痛,而我刚刚那番话,无异激起了他内心完全的思绪浪潮。
不想让陈图去承受这些黑暗记忆带来的窒息,我稍稍板滞几秒,随即将他的脸掰过来,在他的脸颊上不断蹭着,很自然地跳开话题:“陈图,我明天得恢复上班了。你应该也要上班吧,不然我把小智带去我办公室?”
估计也不愿在那些难过中多久逗留,陈图怔滞一阵,他很快接上我的话茬:“我到时候忙完了,早点过去找你们。”
停顿片刻,陈图突兀的又将话题扯回了刚开始那一个:“伍一,关于我要去做结扎”
按捺着内心倒腾着的苦水,我用还不算太沉重的语气说:“没得谈,我说不行就不行。陈图你别瞎想这些了,你这样做,只会更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眉宇被浓浓的皱结覆盖,陈图若有所思一阵,他略显勉强:“好吧。”
也不知道是出于默契,还是我们忽然都不想说话,继陈图那句话后,我们沉默了大概半个小时,相对无语。
后面,我实在抵挡不住那些好奇心给我带来的煎熬,我主动打破了这沉默的梏桎。
大脑飞速运转,罗织着词措,我挽上陈图的臂弯,轻轻摇了摇:“陈图,我问你个事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意讨论讨论,反正我们现在又没别的事做,是不是。”
歪了歪脸睥睨了我一眼,陈图的嘴角扬起一些,他一副窥破所有的模样:“你是想问,今天林思爱在医院说的那些,是不是事实?”
被这么直接地戳穿,我的脸皮瞬间厚了:“我刚刚还在想,我要怎么样问,才不显得那么尴尬,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你给我说说?”
有些讪讪然,陈图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都过去了,还提来做什么。等会你听了,说不定自己钻牛角尖,拿着我那点破过去,惹得自己不开心。”
我再用力晃动他的手臂:“说呗。我又没那么小气。我知道你对林思爱没意思了,我还能瞎想吗?更何况今天林思爱和陈竞在医院,差点没撒狗粮得把我撑死,我肯定不会多想的,我就是好奇啊。”
轻轻呼了一口气,陈图把脸别过去一些:“她说的是真话。”
卧槽?陈图和林思爱还真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