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地笑笑:“我是说,如果我听你的话,我已经差不多可以窥见我们之间的结局了。”
瞳孔越放越大,陈图的嘴角抽动着:“反正不管过程怎么样,我知道我们会白头到老。”
脸部表情已经僵硬,我连咧开嘴笑都做不到了:“陈图,你可能还年轻,你根本不懂一个孩子对女人的意义,尤其是对一个曾经失去过自己孩子的女人的意义。”
再咬了咬牙,我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陈图我一直是个冒险家,在遇到你之前,我喜欢户外,我喜欢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活动中,用那些刺激来告诫我自己,即使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我伍一还在活着。后来我们结合在一起,我曾经为了你冒着风雨上山,我那时候压根没有想过我能活着下来。我们离婚之后,我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很多次我游离在生死的边缘,可能阎罗王他觉得我这种性格太难搞,他不愿意收我,所以我活着。所以我再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中,活了下来。我已经对冒险有经验了陈图,我这一次肯定可以大步跨过。只需要九个月而已。你让我试一下,可以吗?”
把陈图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我不断地在他的手臂上画圈圈:“让我试一下。我不想我们去走陈正和梁建芳的旧路。”
因为痛苦,陈图的脸抽搐成一团,他再开口,声音更沙哑:“我跟陈正不一样!我对于孩子的渴望,并没有像陈正那么强烈!对于我来说,你陪我到老,是我最想要的生活方式。而且伍一,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我们以后可以收养啊,收养一个不就好了,我们视如己出就好了。”
我直接把陈图的手拿过来按在我的腹部:“陈图如果我在怀孕之前,你向我坦白,我可能在消沉一段时间后,会接受收养这个提议。但是陈图你现在摸一下,在我这里,有个生命在成长,是我们创造了它,它有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可能对于你来说,它现在不过是精子和卵子的一个结合体,它甚至还没有小拇指那么大,可是它是命!它匍匐在我的身体里面,它还在沉寂安睡,它还毫无能力去决定自己的走向,它唯一可以托付和依赖着的,是我们。陈图你摸一下,你感受一下,你好好感受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会固执己见的想要把它从我的身体上扒掉!”
陈图的手,先是一动也不动,慢慢的它变得颤抖起来,然后它脱离我的禁锢,不断地在我的腹部上游走,最后,陈图的眼眶红了。
他一个转身,随即将放在一旁的垃圾桶踹飞起来:“陈图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软蛋!你说的什么踏马我保护你的狗屁话你做到了吗!”
骂完,他把后背贴在墙上,他重重地来回换气了好几次,终于,他说:“明天,我找个医生过来,再给你做一次检查。伍一,如果那个医生她说可以,那我们试一试。”
我不知道我和陈图算不算是谈妥了,但那些延绵在我们之间的战火,暂时熄灭了。
把我扶到沙发那边,陈图打来一盆温水,给我洗脸。
他半蹲在那里,很细致地帮忙我,他的小心翼翼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眼看着夜色渐浓,陈图叫了外卖过来,于是我们两人一猫,静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我洗完澡出来,陈图一直在对着躲鱼猫发愣,我连喊了他几次让他去洗澡,他才回过神来,连衣服都没拿就往浴室里面冲,后面还是喊我帮忙拿的。
这一次,陈图洗得特别快,他几分钟后就出来,把自己擦干就挨着我躺下,给我掖了掖被子,然后抓住我的手来回搓动着,一声也不吭。
在辗转中天亮了。
在等待着陈图所说的那位医生的过程中,我居然没有任何的忐忑和局促,我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九点出头,以一个头发泛白的赵医生为首,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