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拨弄着正了正自己的手表,陈正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玩味:“凡事有个前来后到,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才能轮到我给你解惑。”
我能察觉到陈正没有恶意,可他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觉得既混沌又模糊,所以我不能一下子跟倒豆子一样,毫无避讳什么都对他说。
沉思片刻,我也用玩味的语气道:“陈总,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你的判断。”
两手一摊,陈正笑:“我要相信我的判断?难道我已经作出判断了我却浑然不觉?”
我笑意更浓:“反正我相信陈总从来不作毫无根据的揣测。”
没有接上我的话尾,陈正沉默着盯着我大概有三四分钟,他慢慢将目光移向窗台那边,半响后移回来,那些没有任何情绪点缀的笑挂在他的脸上,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他说:“现在的你,像年轻时候的梁建芳,你甚至比年轻版的梁建芳要略胜一筹,聪颖,反应力极快,滴水不漏。至于汤雯雯,她更像现在版的梁建芳,有着想要将很多东西拢入手中的贪心和想要彻底往上冲的野心。我看到你和汤雯雯,似乎在看到两个不同年代的梁建芳在对峙。”
在之前我还纳闷,这陈正和陈图都好端端的,怎么陈竞他就能长歪,老是不按理出牌,到这一刻,我算是明白了。陈竞那是基因使然。
面对着陈正着反一切套路的聊天方式,我有些应接不暇,凝滞了好一阵,才皱眉说道:“我并不是”
两只手抬起来交错在一起,陈正做了一个让我暂停的动作,嘴角往上挑了挑,他说:“伍一,我不怕啰嗦重复一下我在你们婚礼上说过的话。我非常满意我家小图以后要携手的人是你,你绝对是般配得起他的那个人,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一路风顺毫无跌宕。但日子是你们去过,你们都是成年人,以后要走多少的平坦大道,还是走多少的弯路,那是你们应该去把控的事。我就算看透,我也不会更不能去戳破,去作太多干涉,我只能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一说我的看法。”
用轻咳来清了清嗓子,陈正继续说:“小图是我的儿子,我从小看着他大,在他的骨子里面,从来没有愚蠢这种东西,他能被一时蒙蔽,并不代表他不聪明,他只是在感情过度缺失的成长过程里面,把情谊看得特别重要。这原本不该是一个缺点,但如果被人揪住用到极致,确实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些许影响。两人之间的相处,确实需要坦诚,但不加修饰的坦诚,只会慢慢摧毁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所有怎么把尺度拿捏好,这是一个需要好好琢磨的事,切记过于激进。尤其是你在面对着一个狡猾,善于伪装的敌人时,你更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耐心。”
抿起来的嘴舒开一些,我将那大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把杯中轻轻地放回茶几上,接上陈正的话茬:“陈总,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汤雯雯”
往后仰了仰身体,陈正带着一种窥透所有的眼神看着我,他淡淡笑笑:“活到了我这个年纪,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多,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多。”
停顿了一下,陈正忽然往后指了指:“你过去那边,打开第三个抽屉,把压在最底下那个牛皮袋拿出来。”
我虽然还没从陈正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中回味过来,却还是按照他的指使,三两下找到了他所说的东西。
疾步返回,我双手给陈正递上去:“陈总,你要的东西。”
却一动也不动,陈正斯条慢理:“这个,是给你的。”
我愣住:“给我的?这是?”
眼帘垂了垂,陈正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反而是下了逐客令:“伍一啊,唠嗑了这么久,我忽然有点累了。人老了,精气神大不如前了,我需要休息一下,你去忙你的吧。”
我知道,陈正的意思很明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