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吴一迪气息均匀地撂下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气氛忽然变得玄乎起来。
葵花像是感觉到了这些淡淡弥散的紧张,它仰着一张懵逼的猫脸看着我。
而我看了看葵花,又忍不住看了看吴一迪,最后把目光落在陈图的脸上。
快要下山的阳光,斜射过来打在陈图的脸上,他的轮廓全然浸泡在这熙熙的日光里,表情模糊成一片,我却依然看到他的嘴角边挂着的不屑:“我确实在下棋,我承认,但是吴总这样一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把自己摘成一个默默观棋的人,这样不太厚道吧?”
吴一迪平静内敛的脸上,突兀露出让我陌生的浅浅笑意,他很快接过陈图的话茬:“没有谁规定,正在下棋的人,不能成为别的棋盘中的棋子。总有一些蠢货,自认为自己抓了一副好牌,就沾沾自喜,一朝得志语无伦次,陷在局中而茫然不自知。”
“吴总的好意,我自然是心领了。既然我承了吴总的这番好意,那我也给吴总一些同等的回馈,这样才算是公平。吴总一向是个聪明人,我就这么简单说吧,有时候,把目光放远一点,别死死盯住一点不放,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微微调整了一下手表的位置,陈图的声线变得更淡:“有些案子搁置越久,翻案的机会就越微,吴总你应该把心思全放在这上面。至于伍一,她是我的女人,自然由我来照看就好,吴总以后可以对此省点心了。”
陈图这番话下来,我用眼角的余光轻轻瞥了吴一迪几眼,才发现他的眼角处,藏着若有若无被人戳穿心思的尴尬,但他很快脸色无异,轻飘飘地扫了陈图一眼,淡淡的语气中,猛然多了一丝严峻的意味:“你最好说到做到!”
沉默数十秒,陈图的声音徒然变低,他慢腾腾地再从嘴里挤出简单两字:“一定!”
原本蹙成一团的眼眉,舒开,吴一迪再看了看我,他说:“伍一,葵花就拜托你了。你晚上就给他弄点鱼和牛奶就好。”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吴一迪已经转身走了。
在离我们大概五米的地方,吴一迪背对着我,他在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的情况下,语气淡淡:“伍一,以后没什么事的话,电话保持开机吧,不然哪个朋友想找你,找不到,挺着急。”
还是那样,我来不及说点什么,吴一迪已经大步流星,越走越远。
我下意识地把刚刚被我急急揣进裤兜里面的手机扫了一眼,它的屏幕果然暗成一片,它不知道啥时候关机了,我都不知道。
再看了看笼子里面一脸无辜的葵花,我大概明白过来,吴一迪应该是带葵花去打完疫苗,他不知道抽啥风忽然打我电话,我一直关机,他一时着急,就急匆匆过来想看我是不是被弄死了,没想到我非但没有挂掉,我还好端端的跟陈图手牵着手,正要去吃饭,吴一迪来不及考量,就把葵花给牺牲了。
我正在发愣,陈图忽然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他又看了看葵花,冷不丁冒一句:“咱们也养一只猫,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却很快摇头:“我暂时没有养猫的心思。”
噢了一声,陈图很快把笼子拿到他的手上,他往上提了提,又是一句:“吴一迪养猫,倒是养得挺好啊,这猫都让他养成胖子了。”
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夸吴一迪,还是贬吴一迪,再细细回想他和吴一迪刚才那一番高深莫测的对话,我的心不太安定,我觉得要真的细细问清楚陈图和吴一迪刚才哔哔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估计我们直接可以吃宵夜了。
想了想,我决定简单粗暴一些:“陈图,我想问问,你和吴一迪,是敌还是友,还是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眼眉微微一敛,陈图空着的手覆在我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回答却是更深层次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