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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林间我们遇到了看似是牧民的汉子,由于语言不通,我跟他们笑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陈图,不知道他是无聊还是事儿多,他在扎好帐篷之后,在一百多米开外的地方,跟那几个汉子比划着,他们语言不太通,却似乎聊得很开心,不断有欢声笑语传来。
在这夹杂着陈图的笑语中,我躲在帐篷里面,用手机写稿。
写得浑然忘我,我完全不知道这群汉子聊到什么时候才散掉的。
直到帐篷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我拽了回来。
用头灯照了一下,陈图面无表情地瘫着一张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地说:“牧民送的西瓜,给你吃。”
丢下这句话,和留下一个小小的翠皮西瓜,陈图转身走了。
天气是真的热,热得快要了我的命,看到这个小小的西瓜后,我禁不住舔了舔唇,也懒得再把它给陈图还回去,我随即用随身带的刀子把它开了,挑出一块,往嘴里面塞。
我正吃得欢,有个十几岁光景的小孩儿跑过来,他瞅了一阵,用不太娴熟的汉语冲我说:“西瓜,分着吃,不多,一个。”
说完,他害羞地撒腿跑了。
我茫然了好一阵,才彻底明白过来,这个维吾尔族的小孩儿,他的意思是说,西瓜只有一人,我不能一人独享,要分给陈图一些。
想想也是,在这酷热的天气中,西瓜是解暑的良品,牧民只送一个,陈图出于绅士风度把他给我,我要一个人吃光,确实显得不那么符合户外的道义。
硬着头皮,我拿着一大半小跑一阵,在陈图的帐篷面前踌躇几秒,最终啥也没说,直接给塞了进去。
突兀的,我的手,被一直温热的手抓住,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手在颤抖。
一秒,两秒,三秒,我的手被松开。
那大半边西瓜,颓然落下,发出沉沉的闷响。
僵住几秒,我朝里面恨恨地骂了一句:“你丫有病吧!小心我把你的脏手给剁了!”
骂完,我随即转身,走人。
接下来的行程,我和陈图彻底形同陌路。
最后一天,淌过那大大小小40多条的河后,我终于解脱。
在乌鲁木齐brt站台,我轻车熟路坐上公交车走人,越过透明的车窗,我看到陈图鹤立鸡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的目光投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不过几秒,他随即移开。
在车的飞驰中,他彻底消失不见。
回到伊犁,在接到陈图打给我的尾款后,我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着高烧不退了两天,最终得给医院送钱去。
好了之后,我继续踏上了带队的征程。
我忙着,追求着,似乎这样就能慢慢忘掉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带给我一阵涟漪后彻底消失的陈图。
我不知道我有忘没忘,但当我控制住自己,少点去想起在乌孙古道上他的神态他的肢体动作他的眼眉,以及他对我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就自动自觉地认为,我赢了,我终于在和他的这段感情里面占了上风。
可是我的浑浑噩噩,却一直持续着,被无数无数的噩梦惊扰,一次又一次地在梦中重温那个让我彻底死心的夜晚,我在倒挂中看到陈图抱着林思爱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
于是我所有假意的平静,全然倒戈相向,让我在半夜惊醒过来,面对着伊犁寂寥的夜,抱着自己的肩膀,止不住的落寞横生。
这样的日子,最终被小段打破了。
八月初,我刚刚带完几个小姑娘去走了一趟尼泊尔回来,我接到小段的电话。
小段要结婚了。
她和刘纯,总算攒够了钱,在深圳坪地那边买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