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车红石一路行来,慢慢的平复了下自己激荡的心情,他试着拿捏了几个造型,最后终于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温和的姿态,在一座大宅的门外稍稍站定后,微微咳嗽了下,才笑嘻嘻的踱了进去。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去虽不是十分的宽大,然内在的布置却十分的精细典雅。
室内西北侧的方向上摆着一张暗红色的奎木大床,大床上方挽着一帘淡粉色的貂制轻纱,透过轻纱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床上整齐叠放的素色被褥。而室内东边的窗阁上却零零碎碎摆着一些小物品,这些小物品或小巧玲珑,或精致可亲,或诙谐风趣,大都是些风格各异的孩童玩具。
玩具虽说摆的稍嫌有些多了,却没有丝毫凌乱之感,反倒为房间的装饰平添了一丝调皮。让人觉得这房间本该就如此摆置,才能彰显房间主人的性情来。
在室内微微偏南的地方摆着一个八仙桌,桌上只有一壶一杯。桌子两旁各摆有一张百年梨木太师椅。在左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子绰约的少妇,这少妇眉目灵动,面容柔和,让人一见就不由的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意。
这少妇不是别人,正是车红石的夫人,叶红玉,她也是整个车家大宅的主人,在南疆冀州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头上也是小有名声的。她见车红石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却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反倒是微微的冷哼了一声,把头侧向了一边。
车红石见夫人这般姿态,也不惊讶,只是面色略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便又笑嘻嘻的,故意拖拉着声音叫道:“夫——人”。
叶红玉直道没有听见般的冷着脸。
车红石也不以为意,他扫了叶红玉一眼,忽然惊异的大声道:“夫人,你脸上这是什么,别动”他说着便伸手向着叶红玉的脸上摸去。
“啪。”叶红玉扬手便在车红石的手背上拍了一记,车红石见计策被叶红玉识破,不由讪讪的缩回了自己的大手。车红石吃了老大的没趣,这厮却不气馁,他又腆着脸微侧着身子,歪着头佯怒问道:“何事何人竟惹的我家夫人如此不悦,你且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做主打爆他的狗头,给我家夫人出心中这一口恶气。”
叶红玉本想还冷着脸,好好的惩戒一番车红石。却见车红石的一颗大脑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接着又听见他恶狠狠的说出这样一番不伦不类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神色一缓。
叶红玉怕被车红石发现自己的异样,忙又把脸微微一偏,又重新做出冰冷的姿态。只是良久却发现车红石这厮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了,她不由的有些好奇。她偷偷的抬眼看了下车红石,却发现车红石这厮抖着左腿,晃荡着半个身子笑嘻嘻的看着她,好似街道的泼皮一般。
叶红玉看着已经成为城主的车红石还是这样没正经的样子,也不禁一阵无语,她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没正经的样子,也不怕别人背后笑话你。”
车红石看见夫人俏脸解冻,自是趁热打铁,他又东拉西扯的和夫人闲聊一阵,看见夫人心情渐好,芥蒂已除。他却长长的叹了口气,骤起了眉头,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叶红玉看见丈夫这般模样,便知丈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说,却又为难不知如何开口,便叹道:“石哥,你我夫妻已有百年了,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是不会瞒着我的,这些我很是欢喜。虽说近年来为了无忧的事情,你我颇有些争执,但这都是些儿女琐事。你我夫妻本就一体,你有什么话便不妨直说,何苦又如此模样呢。”
车红石似有些犹豫,他见妻子说的很是坦然,便也似下了决心般,抬起头直视着叶红玉道:“玉妹,自从你嫁到我车家以来,就和我生存在了这南疆偏僻不毛之地。从来也没有过过什么得意的日子,也没有享受过什么大世家该有的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