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当管家福叔来告诉心宓,她可以不必再到厨房做苦工的时候,心宓却一点也 高兴不起来--这几天她好不容易在厨房边找到一条碎石子小径,「听说」可以通到段 府的围墙边,可现下被这么一告知,白天她压根儿没机会再到厨房。
「可是--可是我从小就是做杂役的,不让我到厨房,我可是什么也不会做!」心 宓试图想扳回「劣势」。
福叔瞇起眼,讪讪地说:「这事儿是段爷吩咐的。爷还说了,往后白天你就负责陪 伴小小姐,吃喝都在一块儿。」
福叔估量着这个黑脸丫头,心底犯着嘀咕--真不知道这个丑丫头有什么本事,竟 然能从一个厨房杂役丫头,捞到这么好的差事!
心宓皱着眉头--陪嫣儿倒没什么不好,只是她又得重新找一条逃亡的路线了。
「对了,」福叔想起了主子的交待。「段爷还让我给你带来几件新衣裳,明几个你 把脸给洗干净了、换上新衣,记得一早就到'涑香楼』陪小姐去」。
「新衣?」心宓瞪着福叔手上拿的包袱。
「喏,给你的,拿去吧!」福叔随手一扔,扔到了空地前晾菜干的竹架上。
心宓瞇起眼--从小在白人的世界里打工,她向来对这种饱含「轻蔑」意味的举动 很反感!
「不必了!我穿在身上的衣服好得很,不、必、换!」她挑衅地瞪着老管家,动也 不动地杵在原地--休想她会「爬」过去拿起那包沾了菜干味的施舍品!
福叔瞪大了眼睛,好象从来也没见过有哪个奴才胆敢这么对他说话似的。「你-- 」
「麻烦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心宓把他没讲完的话抢过来说:「我只穿自己的 衣服,这种施舍品他可以拿去送给比我更需要的可怜人!」她骄傲地说完想说的话,这 种时候装乖已经有违她的天性.她选择顺从本能。
话才说完,她拍拍手转身要走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回过身对老管家说:「对了 ,厨房的工作大繁重,我走了以后麻烦你找两个工人递补,否则他们要是联合起来罢工 ,别怪我没提醒你!」
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她才转身走人,根本不理会老管家的反应,继续干她今天该 干的活儿。
***
晚间心宓回到房里的时候,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杆子了。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还不能 息--重复做同样的工作虽然不必用脑是,却累得她天一回到房里,倒头就呼呼大睡!
她并不能每天洗澡,因为烧热水得花费柴火钱,天天都要洗澡的话,倒贴上一个月 的工钱也不够使!
还好气候干燥,她来到这儿将近半个多月了只洗过两次澡,身上除了有点异昧,倒 没生什么臭虫。
「呵--」
伸了个懒腰,她明白今天就算再累也得生火洗澡,她可不想听那个老管家啰嗦。
提着水桶疲倦地拖着步子走到屋外的井边,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后,心宓已经累得几 乎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可她还得提水到厨房里,然后升灶起火,等水煮开了她才能洗个热水澡。
认命地提着笨重的水桶到厨房里,升起灶火后,她又走到井边提了一桶凉水回房, 然后准备干净的衣物,之后再回到厨房里等水煮开。
每一次洗澡总得像这样折腾,非得累得半死才能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就像上回洗 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她居然在澡桶里睡着了,直到半夜才被冷水冻醒。
她甚至想,古代说不定还有人因为洗澡而冻死的,只是史书上没记载。
等一切准备就绪了,心宓已经疲惫不堪。利用凉水洗净了脸,迷迷糊糊地脱了衣物 后,她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