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前头高大壮硕的男子紧跟 在后。
这时另一匹大马正候在前头的郊道尽头,巍峨的段府大门就矗立在老人背后。
天色渐渐暗了,大宅子里外的灯火挂起,点缀得近郊一片璀璨靡丽。马上的老人仍 旧耐心宓候在马背上等待主人归来,挺直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约莫一、盏茶时分,黑色骏马已经驰至郊道尽头--「律--」
黑马一停,栗马也跟着勒住缰绳,马蹄扬起一大片尘埃……「爷,这会儿总算等到 您了!」等在郊道尽头的老人立刻跳下马背,笑颜逐开地道。
「路上耽搁了会儿。」骏马上的男人甩褂子下马,姿势俐落、骠悍,一气呵成。
栗马上的年轻随从跟着下马,踏过薄雪走来,牵过主子的坐骑。
空气里飘舞着白色的细雪,冷惨惨的天候让人呵气成霜,男人身上却只穿著一件平 常的酱灰色长袍褂子,他身边的随从却耐不住酷寒,肩上还兜了件狐皮披风。
「已经吩咐府里置下饭菜,就等爷儿一回来开饭。」老人躬着身殷勤地道,他身上 裹了一层层厚厚的冬衣,等候的漫长时刻里,老人的鼻头、颧骨早已经冻得通红。
「一切都好吧?」男人大步跨进段府,他低沉、稳定的语调让人敬畏,天生成就的 冷峻脸孔,让合府上下都明白不得放肆。
老人恭谨地回道:「很好,只是……出了小问题。」男人连身子也不回,径步向大 门同时道:「说。」
「小小姐她---」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从府里一路跑出一名蓬头垢面的小厮,这小厮明显是朝这 方向奔来的,地上铺着湿雪,小厮脚上的灰棉抵不住滑,接连踬踏了几下,膝盖头已经 磕出两道红色的血迹--「爷儿!心宓她没有--一啊--放开我-一」
「放肆,小奴才回来!」后头追赶的家丁一边喝骂,不忘紧追在男孩后头。
众人一路上拉拉扯扯,小厮身上的衣服破了、脚也绊瘸了,可他仍然拼了命的往前 奔,像疯了一样不顾身上的创伤,直冲到男人的脚边,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腿子--「爷 儿,心宓她是冤枉的-一她是冤枉的--」
小厮扯着膀子嚎叫,污黑的脸孔上两颗烁亮的眼珠子透出一股执着的野性,一旦抱 住男人的腿,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拽他、扯他也不肯放!
年轻随从不等主子吩咐即刻上前抓住孩子,硬生生扯下男孩顽固的手臂。
男人身子动也不动,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盯着男孩,像冷星一样的眸光锐 利得能割开男孩的肌肤。
「小奴才,不得在爷面前放肆!」老人喝骂。
男孩突然松手扑向老人--「玉簪子是我偷的,你这个老糊涂为什么要关了心宓? !」他两手揪住老人的衣领,哑着嗓子嘶喊。
「东西从她手上交出来,不关了她,府里头还有正法吗?」老人虽然老,身手却不 是一般,他翻掌一带反剪住男孩的双手,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大孩子。
「玉簪子是我给她的!」男孩懊恼又痛苦地怒吼:「你这该死的老糊涂!心宓是替 我顶罪的,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她关在地牢里一天一夜,不给她吃、也不给她喝, 天冷得冻死人啊!刚才我叫她她都不应了」话说完,男孩就哭起来了男孩当着主子的面 指控,让老管家的脸色都变了。一旁的段府家仆虽然不敢吭声,可细细喟语已经交头接 耳地漫开。
「说,到底是什么事?」一旁沉默的男人严厉的视线移向老人,他终于开口问话了 。
段寅--段府的主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老管家,他的声音沉稳、冷峻,立到压过了众 人的隅啁声,在场的家仆们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