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上,梵伶轻轻说明地质景观的特色。
踏踏水,踩踩沙,时间就在两人简单的对话中流逝了。
「有没有想过改行?」新堂修回到车上,一本正经的问她。
「什么?」
他笑的可邪恶了,「你不想做黑帮帮主时,可以考虑改行作导游。」
「谢谢你喔。」她给了他一记白眼。
两人的距离近了些,温度升高了些,只是,两个人都没发觉。
夕阳斜照,彩霞满天,车子治著滨海公路前行,到达一个景点,两人下车眺望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这就是台湾的海,这就是台湾的风。」梵伶闭著眼,深深深呼吸。
「不。」新堂修伸手搂住她微微发颤的肩,分享他的体温温暖她,他转头,等梵伶睁开眼,看进她深邃美丽的眼,一手抚著她已经长到齐耳的头发。
风掠过,扬在他手臂飘。
「这是你的海,你的风。」
在日沉西山时,在橘色光彩泼满海天相连处时,两人的唇轻轻交会了。
这个吻,是甜美的,是温暖的。
不再苦涩,不再冷漠。
他们刻意避开会吵架的话题,像是一对纯粹出游的情侣。
日夜轮替,两人却都没有归意,梵伶带新堂修到望幽谷一个峻陡的山坡上看夜景。
「有一种蜜蜂,会在扬羽蝶蛹化时下蛋在蛹中,吃掉蝴蝶,蛹化而出。」新堂修靠著车门,看著山下海上渔火点点,怀中拥抱著梵伶。
「而我,就是寄生在扬羽蝶上的蜜蜂。」
感受她微微的改变姿势,想必是疑惑了,他知道他说的太抽象了。
「听不懂?」轻吁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做讲故事前的准备,「我不是上任山口组首领的儿子,我的母亲勾引一个不起眼的组员,生下我。」
梵伶的眼睁得大大的,在新堂修美丽的凤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悲伤。
只有空洞。
「我是被月神会选出来的首领人选,当月神会的人发觉我根本不是扬羽蝶,而是蜜蜂,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掩盖事实,藉著山口组的手主导我的一生。」
「修……」梵伶握紧他的手,却无力减轻他的痛苦。
「我并不爱我母亲,但是她终究生了我。」他冷冷一笑,「可是,他们却在我眼前把她推下楼,那天月亮好大好圆,我站在窗户边,看著她害怕的脸,往下坠落。」
他说的很清浅,但是,梵伶很清楚那种过於哀痛而扭曲自己,等到发觉时,再也找不回原始感情的感觉。
终于了解为什麽他会如此痛恨月神会。
「老实说,我连我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新堂修自嘲的笑了笑,温柔的摸摸梵伶的脸颊,「你是真正的扬羽蝶,我才是蜜蜂。」
所以,初初见到她时,他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
他是蜜蜂,却致力於扭转自己的命运,她是扬羽蝶,反而甘于认命,无欲不争。
今天是月圆之日,暗夜里,月是如此明亮皎洁,却让他感到万分恶心。
「我讨厌月亮……」松开抱著梵伶的手,弯下腰,他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支著地干吐起来。
「修,你怎麽了?」没看过如此虚弱的他,她跪下来,擦拭著他溢在唇边的胃液。「告诉我,怎样你才会好过点?」
她好心痛,心痛他独自承受悲伤。
「我没事……」新堂修苍白著睑,冰冷的手摸了摸梵伶耳边的发。「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陪我。」
梵伶激动得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我想要违抗月神会所安排的命运,我以为毁了它,我才能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