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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人已覆上白布停放在厅堂中,他在悲恸中只顾着俯在爱人尸首上痛哭,未刻意去细察有无人逃脱。

    若是知晓褚家留有後人,他决计不会出家的代为抚育,为无缘的妻子尽一份心力。

    褚家老宅因为一夜间死了太多人,所以没人敢靠近的传为鬼屋,只有他每逢初一、十五会带些冥纸、香烛去祭拜,聊慰冤死的亡灵。

    「文二叔是来与小侄女叙旧吗?」对差点成为姑丈的长辈,褚姁霓的态度柔软了许多,无苛言。

    「红尘事本不愿介入,但一是为了玉缡来替她瞧瞧你,二是受单将军所托,把误会解释开来。」方外之人当修虚无,即是空。

    「误会?」她看了一眼单破邪。

    「当年血案发生时,单老将军正好入皇城面圣,是他手底下的将领违纪胡为,假借老将军之名下令诛杀褚家人。」

    「我不信,怎么有那么巧合的事。」她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到头来却是一场错误?

    她不甘心哪!

    「冷静点,霓儿,不要伤了自己。」眼尖的单破邪抱住她,拨开她十指掐握出血的掌心。

    「伤?我伤了十年,你们晓得那种夜夜由满是鲜血的恶梦中惊醒的感觉吗?抱着膝遮耳也挡不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呜咽声,血从上面一直滴一直滴……

    「洗不掉呀,鲜红的颜色就烙印在我心上,没被鬼魅追过是不知恐惧,我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害怕黑暗的来临,岂是你们轻描淡写所能一笔勾销的!」

    她恨。

    「我了解,霓丫头,我有切身之痛。玉缡是我一生中唯一深爱的女子,她的死同时杀死了我,你必须学着放下。」

    褚姁霓艰涩地一扬唇,「谈何容易,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我生而何用!」

    「霓儿,不许你有自寻短见的念头。」她的绝然让单破邪心惊,两手一紧地抱紧她。

    「单骁光难逃道德的责任,他没管束好手下。」偎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她竟生出一丝软弱想依赖他。

    「先父并不知晓这件惨案,不然他绝对会严惩凶犯并厚葬你的家人。」他确实不知情。

    众人皆畏惧恶势不敢递状控告,褚家人又几乎死绝,衙门只好以无头公案了结,不与握有兵权的将领起冲突,以保身家。

    当年的府尹为此愧疚万分,集聚众人之力出资合葬褚大善人一家,不到月余即以身患恶疾请辞,回老家种几分薄田。

    听说没几年便郁心而亡,临终前直说对不起褚善人。

    「无知的确是脱罪的好理由,间接杀人是判不了刑。」可惜单骁光死得太早了,否则她会送他一剑。

    军纪不严,纵容属下,不辨忠奸,以为能杀敌保国就是好官,他比真正的凶手更可恶,他们的残忍出自于无所察。

    「霓儿,再多的追悔已无济于事,你要把眼光放远,我代先父的疏忽向你致歉。」单破邪当场单膝一跪。

    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堂堂的威武侯竟向一名女子下跪,岂不骇人所闻。

    「谁?」褚姁霓忽地一问。

    「什么?!」他抬头一视,一膝触地。

    「名字,给我凶手的名字。」

    「他现在在朝廷当官,由我来处理好吗?」单破邪起身劝阻,不愿她涉险。

    「单氏皇亲我都不放在眼里,奸佞狗官更不足畏,我的仇我自己报。」绝不假手他人。

    他恼她的任性,「你不怕死,我怕,我不想去收你的尸。」

    褚姁霓扬起一抹冷笑,「将军,你在意气用事,红线本是江湖儿女,自然以江湖方式了结恩怨。」江湖生江湖死。

    「她是红线女?!」一旁的陈威暗惊。

    难怪将军会失了理智不计较她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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