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想起来,她似乎真该怕,而且,独自一人到这儿来也相当不智。可这早该有的意识,她却是一直到凤玉出现才察觉,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毫无感觉,只是呆呆地跟著一股情绪走,一股……想逃避什麽的情绪。
「我跟你,只是想看你究竟在躲什麽。」诡谲的光影,在他俊俏的容颜上刻画出难辨的线条,他似喜,又似悲。
「我躲什麽?」嘴里不以为然,实则惊愕於他透彻的言谈,他为何猜得到她此刻的心绪?「我没躲什么,就算躲什么也与你一名外人无干。」转过身,她又快步走,不再理会凤玉,即使他如金石相击的特殊嗓音滔滔不绝。
「我是外人,没错,但却是一个能轻易看出你心事的外人,你以为闭起眼睛捂住耳朵事实就会因此改变,那是不可能之事。任何人,只要有心,就能轻易地看出你的脆弱,你躲,你自我安慰,你藏,你放意忽略,但是终究敌不过事实。」
兰舫仍是一个劲儿地走,於是他又接说:「你的婆婆她对你慈爱吗?你的丈夫,他爱你吗?」
终於,她停下脚步,纤细的指抓在身侧。
「为何,你要选择进入这样一个环境,你该有更多自主,却选择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困境?」他的声调抖降,似是推敲著,而前头的人也在此时停下脚步,她猛然一转身,疾步向他。
「你究竟是谁?」急步使得她呼吸急促,在俊挺的凤玉身前站定,她就似风中的蕊叶,娇小地让人想护住。调整气息,又接道:「谁……找你来的?」这麽问,是因他对她并非全然不解。
他无语。
「你是谁?谁找你来的?你到府里来究竟有何目的?」罕见地,她动了怒意,因为凤玉的反应,他就只是看著她,不管她情绪如何淬变,他飞凤似的眼眸里始终只有冷静,和唇边的那抹似笑非笑。「不说话?」
眼儿虽紧锁著他的脸庞,但兰舫却迟迟不敢望进他的眼,因为他那平静的眼神,令她害怕,就好像提出问题的是他,他正等她给答案似地。
这段时间,因为阔天受伤的缘故,看似唯一有法子救他的凤玉成了申府上下引领企盼的人物,但不知为何,在她心底总觉得这人出现得突兀,而让众人信服的速度更是使人讶然。
这一切……都只因某个原因而被合理化了,因为他带来的药草能抑毒,只是,众人又有无思及,倘若他的药草用完,假使在那之前亦无法找到能治好阔天的方法呢?而且,本意救人的他根本可以告知药草的来源,但是他却没有。
虽然在众人面前,他确是个行止合度的来客,可她就是难以克制那不安的感觉,难道不安的就只有她一人?是她太过敏感不成?不管怎样,她就是觉得凤玉太过神秘,神秘到连个背景都没有……
对峙许久,兰舫不禁让那诡异的气氛给逼得眩然,她身子微微一晃,并抱住不太舒适的腹肚。
「兰舫。」几乎是立即地,凤玉探出了手。
「别……」格开他伸来的扶助。「你听好,我虽不知道你的出现是否单纯,但是,很抱歉我得猜测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你早该感觉到,而我的人,你也应该……熟悉。」
熟悉?是,不可讳言她对他的第一眼是熟悉,但那也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像阔天,他的夫君。固然如此,可也不代表什麽。
抬眼望住他,她生怒。「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你想做出对申府不利的事,我……」
「申家的财富对我而言只是镜花水月,我的目的……是你。」唇线微扬,温煦地。
「我?」他说,他的目的是她?呵,原来,这人跟一般男子并无不同。可兰舫却没法感受这来自一名陌生男子的示好,那些对她来说全都犹如洪水猛兽,是她皮相招来的祸端,不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