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臣直在帐篷外等到日落时分,才瞧见神情疲惫的敖寒颤巍巍地掀帘走了出来。
「寒儿!」他快步上前扶住她虚软的身子。「你觉得怎麽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怕死了乌依又加害於她。
她倦极偎进他胸怀,长吁口气。「我还好,只是有点儿累。」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弯腰,打横儿抱起她。
难得敖寒不以在外头发生亲密行为有失礼教的教条训示他,她的手臂慵懒地勾上他的脖颈,双眼疲累地闭起。
谷仲臣一方面为她的温驯窃喜不已,另一方面又深觉不安。守礼甚严的她怎可能不斥责他失态的举止,反而安心地将自己交托给他?
将她抱回了另一座休憩的帐篷,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倒在床铺上。
「我不想躺,坐一下就好。」她亲昵地拍拍他的臂。
谷仲臣立刻卷起棉被,置於她的背後,以便她坐卧得舒服。
靠在绵软的被上,敖寒满足地勾起一抹笑弧。「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吗?」他下了床榻,走过去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喝杯水,喘口气吧!」
敖寒睁开眼,接过水,对他绽出一朵柔若春水的笑花。「我说谢谢不是在跟你客套,是真心感激你的体贴。」
「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了解我的心意似的?」他眨眨眼与她打趣道。
她歪著头,困惑地望向他。
他心脏猛地一撞,为她似天真、又无邪的神情勾去了心魂,忍不住倾过身,轻吻她的红唇。
敖寒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合眼,只是睁大秋水也似的眸子仔细瞧著他。这举止、这模样儿,分明写满了爱,可为何他就是不肯告诉她实话呢?
品味著她柔软湿润的芳唇,像饮进一杯美酒,沈醉的芬芳直由口唇窜进心坎里;谷仲臣情不自禁地越吻越深入,舌头挑开她的唇瓣,闯入她的唇腔中,化成一只采蜜的蜂,贪婪地啜饮著她口里的津蜜。
敖寒也不反抗,徐缓地配合他。当两舌交触时,她身子再也受不住激情煽动,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这副唇是「谷仲臣」的,那曾经小小的、在她怀中亲亲爱爱喊著她「姊姊」的小仲臣的。
小时候她还帮他洗过身子呢!可现在,他一只手臂就可以将她整个搂抱起来,当她偎在他胸膛时,像是依在一面墙上,感觉坚实、又可靠;不同的是,墙没有温度,而他却拥有满腔满怀的热情与激爱。
这样的吻是奇怪、甜蜜、而且扭曲的,因为在吻他的同时,童年时他纯真的表情总是不断闪过她脑海,叫她对这次的吻既想陶醉、又不敢太投入。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两片同样的唇啊!为何在她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分,还当他是「陈任忪」时,她就能用对待男人的态度待他,而一旦角色换成谷仲臣……很难……
纠结的情绪搧扬得这吻,变得又甜又涩。
「不----」闷哼一声,她用力推开他。
「寒儿!」谷仲臣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两情相悦了呢,怎麽她又变了?「你怎麽了?」
瞧著他,她心里百味杂陈。莫非一直以来导致他们婚姻失败的主因在她、而非因於他?是她抛弃不了童年时的相处形态,而他看出来了,所以他主动求去?
谷仲臣捉住她游移在他脸上的柔荑,深情的眸注视若她。「寒儿,你有话想跟我说是不?」
她点头、又摇头。「我……你说你喜欢我是不?」
他拉过她的手凑近唇下一吻。「我爱你。」
「你以前从来不曾爱过其他女子吗?不……我应该说……你有没有成过亲?也不对……我是想问……你是否有过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