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年迴来开平找你呢!一个月前找来开平,却问错了人,被金牙婆骗说你已嫁人,而且搬到南方去了!」
她心一震,低呼:
「他他来找我?为什麽?」
「还会是什麽!我的好姊姊,当然是来娶你哪!」一个男人找一个女人,没其它的原因了。他斜瞄著老姊,不明白平日精明的她今天怎麽变笨了。
「娶、娶我?你开玩笑!」她揪住他:「你别胡乱猜测,那是不可能的。」
「我才没胡说,是慧儿亲耳听到金婆子说的,她说年迴想知道你嫁人了没有,如果没有,他有意思向你求亲。那可恨的金婆子就骗他说你嫁人了。年迴仍是想见你,她就说你搬走了,找不著人啦!她自己喜欢坑穷人,生意做不过你,犯不著这样害人吧?我们不能让金婆子得逞,快马回西平县,如果年迴不在了,至少他家人还在,不怕错过这桩姻缘的!」
怦怦!怦怦!心跳得飞快,就要蹦上喉头口了,她呐呐地挤出声音:
「怎麽会呢……我与他……从未有盟约……」
「不管啦!反正他就是想娶你啦。这些年来能让你认同的男子就只他一个,说他勤奋、上进,说他聪明、顾家,说他一定会发达。你既然不讨厌他,当然会同意嫁他吧?娘叫我立即带你追过去,莫错过了姻缘。」在娘亲的心目中,年迴可是世间第一佳婿,天下无双的。人家相中她闺女,简直是老天厚爱,别提聘金了,要她奉送嫁妆十马车都没问题。
心头揪得再也吐不出话来,全部塞满了轰轰然的声音:他来找她呢,说要娶她……娶她……那个叫年迴的青年……要娶她呢……
平静了二十年的女儿心,霎时被巨石抛入,溅起千顷波澜,澎湃著再也静不下来,一波波、一阵阵,或高亢,或浅唱,交织出密密羞意,以及浓浓的期盼。
不曾憧憬过婚姻,但因他,她愿意沉醉。
愿意当一个傻呼呼的小妇人,只为他。
马车疾行如风,掠过的风景没能看真切。
再快些、再快些啊……
这路途,为何仍是那般遥迢?
达达达达--
马蹄声起落似惊雷,呼应著她怦怦的心跳。
能不能、能不能再快一些啊?!他,在等著呢。
※※※※※※
姊弟俩轮流驾马,日夜兼程,中途向驿站交换了马匹,让马儿有体力这般劳累。
第七日,他们抵达了山西西平县,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年家宅子,不见人迹。
「哎,年家可发达啦!一个多月前年家长子租了好几辆马车将全家人带去苏州享福喽。」邻人如是说。
那,可有留下住址?
「没咧,他们说抵达後才开始找房子,说不准住哪儿,或许也有可能住福州。年老爹一家子全听年迴的。他赚了好多钱,一定是买大房子住呢。」语气好不欣羡。
这边的房子卖了吗?
「去!这小块地,一时也卖不掉,就搁著了。」
那他们有可能再搬回来了?既然房子还在。
「不不不,有钱人都住城里的大房子,怎麽可能再搬回来?年迴发达啦,看这块地不上眼的,才不在乎这方才值十来两的地哩。年大嫂说年迴做海上生意,常常出洋,还是住沿海的大城比较方便。听说他十二月又要出洋了呢,真了不起。」
十二月又要出洋了?!
没有时间让他们颓丧叹气,也没时间休息,元再虹拉著差点虚脱的姊姊上马车,卯足了蛮劲立即往苏州奔去。
苏州在遥远的南方,再怎样的快,也得要二十来天。就算来得及抵达,也没时间让他们找人啊!
会不会……他们根本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