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藏?」光藏节节后退,围簇觉行的信众中,忽然有人掉头朝他走近,噙着笑站在他面前。
光藏定看那人一眼。「薛……素云姑娘?」
「你还记得我呀!」薛素云又笑起来。「我还当我认错了人呢,没想到会在此处见着你。」
「这倒是,冥冥中自有定数,都归一个缘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光藏,怎么会在这里?」
「月前。」光藏道:「替净澄师父送信给觉行师兄才到长安城。觉行师兄一向有大志向,为我佛修寺弘法,相较起来,我真应感到惭愧。」
「他是他,你是你,比较不得的。」
光藏微微一笑,问候道:「多年不见,妳一切安好?」
薛素云扼要说明自己这些年的境况。反问:「当年你怎么一声不响突然离开了?见过二乔了吗?听说过她的情况吗?」
探问连连,光藏仿佛永远雍容沉静的表情略微黯淡,随即浮起平静的笑,遮去那幽暗,轻描淡写那惊心的相逢。
「嗯,方才在市集巧遇。她……二乔姑娘她看起来气色不错,生活和睦平顺。她能有个好归宿,一双儿女又与她贴心,我也替她感到──」
「儿女?」薛素云打岔,蹙起眉。「谁对你说的?二乔吗?」
「有什么不对吗?」光藏不解。
瞪着满布在那清俊脸上的迷惑,薛素云不禁叹口大气。该替她隐瞒呢?还是该替她说出她的心?
「唉!原来你什么都不晓得。二乔也真是,为何要对你撒谎。」她觉得,还是该让光藏知道。一五一十说道:「她跟你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她在夫家的处境,其实一点都不好。门户相差悬殊,她公婆原就不中意她,但据说她丈夫对她一见倾心,不顾父母反对而娶了她。只是,因色而起的恩爱怎么会持久,加上二乔迟迟未生下一儿半女,不仅不讨公婆欢心,连丈夫也渐渐对她冷落,她其实是有苦难言。」
怎么会如此?光藏踉跄退一步,总是从容的眉目扭曲起来,向来无波的眼神也动摇激荡,微微地抖颤。
「可是……可她……」懊悔噎满了喉。为二乔心疼、不舍。「为什么……她……她……」
「你当真不懂二乔的心意吗?光藏。」薛素云又是一叹。「崔府在兴化里东南,你过去一问便知。」
「我……」光藏又踉跄退一步,忽然抓住一旁一名小沙弥急道:「玄远,你跟觉行师兄说一声,我有事出寺一下,去去就回来!」
「你要去哪里?光藏师父──」小沙弥喊道:「坊门很快就要关了,你如果出坊,会回不了寺的!」
光藏却已听不见,去得远了。小沙弥张大嘴巴,看傻了。薛素云亦有些意外。总是一脸雍容沉静,彷佛永远不会惊讶慌张的光藏,竟会如此匆乱动摇──
分明有情的两个人,一个却在雾中迷,一个偏在暗里寻。怎生才好?怎生才好?
☆ ☆ ☆
「少爷,这样不好吧!如果被人瞧见了,那就糟了……」书房,研着墨的春荷,对崔从诫在她腰肢上游移的手,不安地扭捏着,口气透着一点忐忑。
「不会的,妳不必担心,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来,过来──」崔从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大腿上。
「哎呀!」春荷吃笑一声,白嫩丰腴的膀子勾住崔从诫的脖子。
崔从诫将脸埋在她丰满的胸口,深深吸口气,口齿不清地呢喃道:
「唔……好香……还是妳最好了,春荷,温柔又可人……」
「少爷,别这样!」春荷扭动身体抗拒着,并不是很认真。
「妳放心,不会被人瞧见的。」崔从诫狎昵笑着,凑脸过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