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3/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过来。「你确定你真的不去河里消消火?」

    我咬牙道:「也许我还真的应该去。」

    他笑了出来。

    他还有脸笑!

    「别生气了,亚树,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他一放下身段,我就软下来了。「那麽你一大早就来敲门是为了什麽?」

    他说:「什麽也不为。」

    「什麽也不?」无为而为?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著我,嘴里却说出相反的话:「对,什麽也不为,只是想看看你。」

    这一刻,我不确定我的心被打动了没有。

    §  §  §

    下午搭车离开的时候,只有罗亚来送行。去车站途中,他一直抱怨我早上没有等他就跟史帝夫出去,我沿路上就始终挂著微笑听他在抱怨。

    到了地铁车站,罗亚离情依依地拥抱了我。好一会儿,放开我时,他问:「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我笑著说:「天涯海角,总会有机会再相见的。」我跟高朗秋不就是这麽回事。

    罗亚露出一个伤心的眼神。「亚树,」他用生涩的中文读我的名,然後又接著用法文说:「Jet'aime。」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以前当编辑时,有一本书里就出现了这几个字。

    爱情难道就真的这样无法逃开吗?是不是一个人一生中,不管早与晚,至少都得经历上一回,才不枉今生走上一道?而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为了它心碎神伤……

    啊,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我别开头,悄悄把滑下脸庞的泪拭掉,回头再拥抱了罗亚一下,走向刚到站的列车。

    §  §  §

    坐在驶往法国南部的列车上,因为无聊,我玩起手指来,这才发现高朗秋的手帕还系在我的手指上。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早上我们还在蒙马特闲晃,突然,我就已经离开巴黎,在前往法国南部的路上了。人事变迁得太迅速,我几乎适应不过来。

    在蒙马特,近午时,一堆街头画家从咖啡馆走了出来,开始替人画肖像,赚取法郎。

    我们走累了,在公园树荫下看人画画,看了看,高朗秋推推我肩膀说:「要不要画一张?」

    我无可无不可地说:「好啊。」然後就在一个画家面前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愿者上钩的生意,半身收费八十法郎,全身收费一百法郎,价格不算贵,有很多观光客会心甘情愿地掏出钱包。

    不想他光站在一旁看戏,我把他也拖下水。他在我身边另一个画家的摊位坐下,跟我一边聊天,一边被画。

    他问我说:「南欧洲之後的行程决定了吗?」

    我侧著头回答:「还没,想随处走随处看看。」

    「看过企鹅吗?」

    「看过图片。」那些养在动物园里的,我始终提不起动力去看。「怎麽?你们要追踪企鹅生态?」不然干麽问?

    他笑说:「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

    「企鹅是一种不会飞的鸟类,因为在它们的生活环境里没有来自天空的天敌,它们只要会游泳就够了,所以它们的身体结构非常能够适应冰寒地带的海水。」

    「然後呢?」

    「达尔文的进化论啊。」他说:「愈经常使用的东西愈容易进化;反之,不再使用的,慢慢就会退化,到最後甚至完全消失。」讲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我正想要他继续说下去,他却投来令人不解的一瞥。

    我困惑地看著他。

    他终於开口:「你看这像不像爱情?」

    「像什麽?」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又接著说:「爱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