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亚树,你千万要镇定!我告诉自己。不管今天张家豪这个人跟你说了什麽,你都要好好的、慎重的考虑、回应。
家豪有些吞吐,我鼓励他:「家豪,有话直说啊,认识我这麽久了,你还担心我会笑你吗?」其实我心里也忐忑不安得很,但此时此刻,我必须要表现得大方一点。
家豪眉头纠结地看著我,眼底仍有几分迟疑。
我握住拳,多希望我有一眼看穿人心的能力,这样我就能知道他究竟有什麽话要跟我说,我也就不必猜得这麽辛苦,等得这麽无措——偏我没有那种特异功能,我只好静静地等下去。
也许是没有走动的关系,这时候吹到身上的风令我觉得有些冷了。
我用手臂环住自己,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他说:「冷吗?我送你回去吧。」
我错愕的瞪大眼。
这不是他原来想说的话吧!什麽缘故让他突然把话吞回肚里去?
我欲追问,但一阵阵的海风让我颤抖不已,我沉默的跟著他走回到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气氛变得有些怪。
心里烦恼著该不该问,最後,还是决定放弃了。我心想:如果家豪想说,他自然会开口的,不必我逼他。
回到熟悉的地方,家豪把车停在我公寓门口。
我拉开车门,回头问:「要不要上来喝杯咖啡?」平常我不常邀他进我房子,因为工作太忙,房间常常乱七八糟,没时间整理——我哪里好意思请男友参观狗窝。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生日,而昨天我才刚整理过房子,所以可以招待客人。
家豪迟疑了一下,点头,跟我上楼。
公寓有六层楼高,我住五楼。
由於公寓的建筑年代有些遥远,所以没有装设电梯,上下楼都得爬楼梯。
五楼高耶,所以我每次出门回来,都累得像条狗。
回头看家豪,他默默跟在我身後,大气不喘。
总算爬上了五楼,我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在玄关处脱下鞋,请他进屋。
让他随意坐,我闪身到厨房烧开水。
从橱柜里找出两包即溶咖啡,翻出两只杯子,洗杯、热杯後,就直接冲咖啡。
端著咖啡走到小客厅,家豪正翻看著我出版社出版的书。
一本被政治人物与新闻媒体以偏概全地批评到体无完肤,有著美丽的插画封面和天马行空的内文的那种书籍。
我把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他搁下书,说:「你打算一辈子待在这家出版社?」
我耸肩,喝了口咖啡,说:「没有意外的话,或许。」
他拿起咖啡,间:「结了婚以後呢?」
结婚?这是暗示吗?我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答他:「你不认为双薪比较适合两个人的小家庭吗?」我偷偷打探他的心意。
「嗯。」他淡淡哼了声,再没其他表示。
我有些失望,端著咖啡慢慢细啜,偶尔偷偷瞄他一眼。
「亚树。」他唤我。
「嗯?」我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只方盒来,递到我面前。
「生日快乐。」他说。
「啊,你记得。」我有些感动,尽管早知道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但过去他从未送我礼物,虽然说是我要他不必破费,不过收到礼物的感觉还是很棒。
我收下那只盒子,问:「可以拆开来吗?」
他点点头。
我小心地拆开精美的包装。
里头是一只绒布锦盒。
我猜想盒里是珠宝或首饰之类的。
这想法令我又紧张起来。会是一只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