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过我?你完全无辜?”他灼灼的眼望进她眼底的恐慌,仿佛想看穿她似的。
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筠庭,她几近喘不过气来。“我……”她真的没有吗?她真的无辜吗?她哑然了。
“说不出来了?”他讽刺地撇撇唇,笑得极为阴冷。
是啊,她是无话可说,背叛是不分次数的,一次的背叛,她就已罪无可恕,又岂有脸面大喊自己的无辜?这是她该承受的,他有权选择自己的泄愤方式,她欠他的又何止这些?
她静静承受着他目光的控诉,她以为她够坚强,足以承担他任何的责难,然而当那双寒如冰霜的眸子紧紧锁在她身上时?她的身心却有如刀剐般的难受,那万箭穿心般的痛楚永难抹灭!
她必须双手撑着桌沿才能防止自己的身子不致软弱地倒下,她紧咬着唇,忍受那锥心的折磨,却不觉咬破了唇的疼痛,更不曾注意到血丝正沿着嘴角滑下。
“够了!”赵毅翔愤怒地大吼,猛地转过身子背对她。她那痛不欲生的神情冲击着他脆弱的武装,他发现——他竟还会傻得为她心痛!
他必须躲开她那双柔肠寸断的表情,理智才能保持些微清醒。
他恼怒愤恨,不是对筠庭,是对自己。咬着牙,他狠声说:“你是我这辈子的梦魇,我但愿我不曾认识过你,现在,滚出我的视线,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可怕的女人!”
筠庭颠踬了两步,神情凄楚地深深望了他冷硬无情的背影一眼,然后犹如掉了魂般,疲乏无力地踩着步伐,茫然地缓缓离去。
关门声一响起,赵毅翔立刻虚脱了般跌坐进椅中,支离破碎的灵魂,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喜乐和欢笑了——
* * *
她没有倒下去的权利,母亲和弟弟仍等着她照顾,再怎么困难,她都要撑下去!
这股力量使得筠庭在最哀痛欲绝的情况下,仍然咬牙撑了下去。幸好母亲的手术如预料般的顺利,而莫昭庭的伤势也渐渐好转,才使她渐渐安下心来。
最近她都在医院中陪着母亲,工作辞了,她的时间一下子也空出许多。
“筠筠,你有心事?”莫母一针见血地指出。
“呃?”筠庭错愕了一下,旋即掩饰,“哪有,我能有什么心事?”
“别瞒我,筠筠,我是你母亲,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在强颜欢笑。”
泪雾瞬时浮上眼眶,她想起了赵毅翔。“妈!”她扑进母亲怀中痛哭失声,一古脑儿倾泄出压抑在心头已久的伤痛。
莫母慈爱地抚着女儿的头,温柔地问:“是为了毅翔?”
筠庭震愕地抬起头,犹挂泪痕的眼中闪着惊疑:“你……你怎么知道?”
“傻孩子,”她轻轻为筠庭拭去泪痕,“这个男人很有心,他不会辜负你的,你又何必在这里钻牛角尖?”
筠庭垂下头:“他是没辜负我,可是我辜负了他,他无法原谅我。”
“毅翔告诉过我,你们之间有心结,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件事?”莫母暗自思忖。
“他告诉你?”筠庭瞪大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母淡淡笑了:“如果你最近不是这么神思恍惚,或许你早就发现了。毅翔来见过我,开刀之事也是他和医生商量的,至于开刀费用——你说呢?”
“天!”筠庭不敢置信地低呼,这怎么可能?
“筠庭,我看得出来,这男人对你很真,不论你做过什么,我想他都会谅解的,去找他吧,告诉他你的心意,告诉他,你爱他正如他爱你一般。”
“妈!”筠庭心慌意乱地轻喊,她深知赵毅翔对她的爱,早就毁在自己手中了,“我去看昭庭。”她逃避似的匆匆起身,逃避母亲那番令她难以招架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