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柳柳两个字只剩余音,抑住尖叫的马唯熏担心被人发觉,死劲的抱住一根树干怕掉下去,两脚直踢地抖落不少树叶。
她根本没料到牛柳柳会狠心地推她一把,一个没注意连人带树枝地往下滑落,剥离的声响大如丧钟,她两眼一闭不敢面对现实,口中默念诸路神明的法号。
不过她的运气背到极点,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来到跟前,她拉开小小的眼缝瞧见一双比她脚大上两倍的黑色大鞋。
「原来你仰慕我仰慕到不惜攀墙,叫我好生感动地直想落泪。」
奇怪,这声音挺熟的,好象在哪里听过?
「也许我该给你一次机会认识我,瞧你抱着树的模样还真可爱。」她不会摔傻了吧?
瞧瞧这墙的高度摔不死人,顶多破皮瘀青罢了,以她皮厚的程度来看应该伤不到筋骨,傻人通常有傻福。
「我才没有抱着树……啊!是你。」连忙将树枝丢掉的马唯熏抬头一看,差点吓掉魂当认错人。
「是我,姑娘对在下念念不忘之情叫人动容,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姑娘青睐,实属三生有幸。」司徒悔伸手欲将她拉起。
可惜人家不领情地挥开,灵活有神的大眼像见了猪会飞似的惊讶不已。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还没死吗?
笑得有点可恶的他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病态。「因为我晓得姑娘倾慕我已久,特来此等候你的深情告白。」
「我的深情告别……」马唯熏让唾涎梗了一下咳声连连。「你不要……害我喘不过气来……」
天哪!她为什么倒楣地遇上他,明明已经到庙里上过香了,菩萨的护身符居然不灵。
「慢慢来,不要急,我会等你的。」自动送到眼前的小兔儿岂有不玩之理?
少了胭脂的她更见清丽,上回怒气冲冲的泼妇骂街记忆犹新,这回抱树的可人神情令人莞尔,让人无法不多份心牢记。
原本想两人的缘分大概只有市集的一面而已,虽然觉得她挺有趣的却未进一步逗弄,以为这段插曲如以往的萍水东流,一去不可得。
岂知在他逐渐淡化之际主动送上门,他要是客气就不是司徒悔,这朵小花儿注定要受他摧残。
「等你的猪头猪脑啦!你不是病得快死了,连上街都要人扶?」站起身拍拍裙襬灰尘,马唯熏口气不快的指着他鼻头。
可……她还是一样活泼、有朝气。「我的身子骨是差了些,但还没到了快死的地步。」
「骗人,我刚才看你和一群人玩鞠球一点事也没有,你的身体哪里差了。」根本健壮如牛。
啊!牛?!
她忽然想到无情无义的牛柳柳,竟然因为她不肯拉她一把而推她,待会非找她算帐不可。
「这要看情形咯!我的病时好时坏没个准,大夫说我这是多年宿疾没得医。」真糟糕,被她瞧见了,不拖她下水都不行。
马唯熏怀疑的瞟瞟他上下。「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对我的爱慕之心叫我受宠若惊呀!」不骗你骗谁,傻妞儿。
适才玩鞠球时瞧见她在墙上探头探脑像在做贼,两颗骨碌碌的眼珠子东瞟西瞄,没一刻安静似在寻人,时高时低的窥伺白鹿书院。
向同侪告罪之后,他假意休息的踱到墙边,不动声色的瞧着她猴手猴脚地攀墙,丝毫不顾忌姑娘家的身分一跃而上。
刚一开始他还会担心她会失足往下掉,两只小鞋荡呀荡的叫人揪心,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关心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家。
不过两人的对话让他一时兴起,弹出一片叶子折断不怎么牢靠的树枝,她哗地连人带树地滚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