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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延迟,曾太太追过来了,二话不说,棍子继续往她背部招呼。
咬住下唇,盈心不哭,一哭她只会更苦。有上天为她洗涤泪水,她相信,没事的,会过去的、她一定会好的。
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男人,他拉住曾太太的手,面色铁青说:「跟我去警察局,罪名是伤害。」
曾太太让男人的气势吓坏了,缩回手,推开男人,连连往後踉跄几步,随即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谢谢!」
雨水挂上眼睫,盈心看不清对方,只晓得他为自己解了围。站直身体,一个九十度鞠躬,她很高兴这场雨让自己不至於过度狼狈。
「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是家常便饭,她不想小题大作。
「上车,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没事的,谢谢你,我想回家了。」
盈心想到还有一大堆衣服还没洗完,还有……养母的愤怒,她不能再出半分错误。
「我是孟纯的哥哥,我想和你谈一谈。」余邦说出自己的身分。
「孟纯的哥哥?」
是他,一直资助她上学、帮她付学费的余邦哥哥?对盈心而言,他是她的长腿叔叔,揉开眼睛上的水雾,她想努力看清他。
「上车好吗?」孟余邦又问。
「好。」
不顾脚板正赤裸著,她的心涨满喜悦。
四年来,和他见面,当面向他说声谢谢,是她梦寐以求的希望。有人说过,当一件坏事情发生时,就会有一件好事来做弥补……她身上这些伤,值得了!
坐上车,她拨拨及肩的半长头发,把湿漉漉的发丝全推到耳後。
「冷吗?」余邦问,回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她咕噜咕噜,肠胃打架的声音。「饿了?」
「有一点。」她不能睁眼说瞎话,从早上养父回家开始,她就藉口忙,远远离开被养父母盘踞的餐桌。
「我带你去吃饭?」
「好。」盈心笑开,忘记身上的疼痛,忘记回去将要面对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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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心从没到过这么高级的餐厅,上学时自这里经过,她总是张望、总是幻想,想像著一对对穿著高级的男女,在小提琴的伴奏下翩然起舞。
这个世界,她虽无缘相见,但她可以靠著想像,在想像里获得短暂的幸福快乐。
头发一根根贴在脑後,半湿的制服挂在身上,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有几道瘀青痕迹,下巴处也有块肿胀。
赤裸的脚板踩在红色地毯,这里太美了,美得超乎想像。柔和灯光照在每张粉妆玉雕的脸上,人人都在微笑,没有愤怒忧郁,这里是天堂、是人间极乐地区。
这里美得让她忘记自己,美得让她只想睁大眼睛看清、牢牢记取,好在未来的梦里多一幅场景。
也许你要怀疑,为什么余邦看不见盈心和此处的格格不入,因为他满心只有失踪的孟纯,他找了十几天的孟纯,他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人。
两个当事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一个焦心、一个快意,盈心看著眼前美景,像是落入仙境的爱丽丝,对眼前的一切目不转睛。
旁边人注意到了,他们纷纷对盈心行注目礼,嫌恶地注视她溅满污泥的裸足和她寒碜的衣著——这里不是灰姑娘该来的地方。
侍者也看见了,他本想出面阻止,但是带著威势的孟余邦走在前面,让他们裹足不前。
终於,他们坐落在位置上,没看菜单,余邦作主替她点一客海陆大餐。
盈心的特殊很惹眼,邻桌的天衡在她一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