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看见慕藏鳞,关念慈好欢喜;但随即发现他腿上枕个人,脸色骤变。
临时拉开的床架,陈颖侧卧,上身伏在慕藏鳞腿上,她睡著了。
「她也来了?」关念慈听见自己乾哑的嗓音。
晨曦淡入病房,慕藏鳞一直清醒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望著陈颖偎在他腿上的模样,好刺眼。她撇开脸望著窗外幽蓝的天色。「我觉得好多了。」她痛心,为什麽他要带陈颖来?他不想跟她独处吗?
「要不要吃点什麽?」
「我……喉咙好乾。」她心中酸楚。
慕藏鳞帮她倒水,发觉热水瓶空了。「等等。」他起身。
关念慈转头,看他很小心地把陈颖从腿上挪至床榻,还帮她盖好薄毯。
「你可真宠她。」她忍不住酸酸道。
「是啊……」慕藏鳞刻意忽视她话里的情绪。「你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拎著热水瓶,他离开病房,轻轻掩上门。外边空荡荡的,他找起饮水机。
病房内,关念慈瞪著床架上那个女人,单薄的身子,算不上极出色的五官,个性也不讨喜,为什麽?为什麽慕藏鳞迷成那样?关念慈恨恨地瞪视陈颖。
没有了慕藏鳞温暖的身体,陈颖睡不安稳,她皱眉头,在关念慈充满敌意的视线里,她醒了,一睁眼就撞见关念慈犀利的目光。
陈颖拉著毯子坐起,发现慕藏鳞不在,她没出声只是坐著。因为关念慈不友善的目光,陈颖於是很识相地也不主动搭理她。
房间安静,只有日灯惨白地映照她俩。
关念慈直视她,嫉妒令她失去理智。她忍不住开口。「陈颖,慕藏鳞跟我提过,你有镶尘砚。」她自顾说起来。「他在你家看见的……」
陈颖蓦地揪紧双手,她看著关念慈,却闷不作声,并没有太大反应。
於是关念慈又往下说:「他跟你提了没?」她冷冷陈述。「他一直想拿到砚台,他怕你知道那砚台的价值,怕你会漫天要价,所以他说要设法先接近你,跟你熟络了後好开口跟你要。」她把慕藏鳞说得很差劲,关念慈讨厌此刻的自己,可是望著陈颖的脸,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一直往下说去,说得情绪激动。「他是为了砚台才爱你的!」她高声强调,像说给自己听。「他不是真爱你,你不要傻了,最终他想要的只是那砚台!」她狠狠说完,可是,她十分困惑,说了那麽多,陈颖却只是静静望著她,保持缄默,那目光彷佛她有多可悲似地。
关念慈揪紧床单,对陈颖嚷:「你听见我说的吗?」为什麽毫无反应?
陈颖表现得很镇定,一点也没有吃惊。「我听见了。」那回霞飞借砚台,慕藏鳞异常的表现就让她起疑,後来,关念慈做饭那次,她说得那麽白,陈颖自然也有了底。现在听见这些,并不教陈颖惊讶。
「那……你为什麽?」关念慈不懂。要一般人肯定会震惊愤怒,可是陈颖没有。关念慈真不明白,急切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意思?我是说真的,我在伦敦时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发现你有镶尘砚,所以一直想接近你……」
「我知道了。」陈颖转身,拍拍枕头背对她倒下。「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她闭上眼,她不想听这些,她一直想逃避这话题。
关念慈傻了,她激动起来。「你不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不然你把砚台给他,你看他以後还理不理你!?」
陈颖转身望住关念慈。「你生病中,不要这麽激动。」
关念慈傻了,瞪著陈颖,蓦地红了眼眶。「你为什麽还这样镇定?我不懂,我真不懂……」自己却像疯子,好狼狈、好丢脸。
「因为我喜欢他。」陈颖说。
「他是为了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