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从何而来?
原来是她。
会以何种形式伤人?
原来亦是她。
心头的怀疑俨然得到了印证,然而,他却对此定论莫可奈何。
一物一克的真理总算尝了个彻底,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软了心,便注定祸端的开启。
「别过来了!你该不会是打算把我杀死吧?」她拚命摇著小脑袋。「我不许你这麽对付我,不许、不许,听见没有,我不许!」
「不许?」瞧她身子不断地轻颤,似乎真的很害伯。「已成为俘虏的你,有资格命令我?」她早已把自己抵给了他。
练后快哭出来了。「你这个小器的臭浑蛋,居然为了一小条伤口就杀人。」原本的轻颤改成发抖。
「你很怕我?」
「是——是啊——我怕死了,我怕死你了!」
上官界扬唇,再走近。
「你别过来——啊!」练后将小脑袋埋在双膝间,双目紧闭,小手抱著颤抖抖抖——
他靠在她身畔,瞧着她警慌失措的模样,轻轻道:「你放心,倘若我要你的命,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什么?」她抬首。「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放过我,不再跟我计较了——」
「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是如何?」
闻言,练后迅速变换了个姿势,乖乖巧巧地跪坐他跟前,温驯的姿态显得端庄又可人。
「我发誓,我会好好表现,当个小婢小奴,用心服侍你,以你的命令为依归,绝不敢有所懈怠。」有机会活命,练后当然得紧紧把握住。
「你要当我的奴婢?」
「是啊、是啊——」她点头如捣蒜。「我决定当个小婢小奴了。」
他眼瞳慢慢敛下。「我说什麽你都听从?」
「是的。」
「不後悔?」
「绝不後悔!」
上官界低低笑了——这笑声让她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上官界外表华贵优雅,俊美得让人想亲近,可是其内在却又神秘难测,甚至散逸著邪魅之气,天晓得他会不会转眼就又改变了主意。
「包藏祸心的小东西。」此话一出,五指朝著她的脖子伸过去。
「你还是要杀我。」练后骇怕得闭上眼,果然,心性难以捉摸。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袭来,只感觉到绾好的发髦被他给桃开,乌丝倾泻而下散成一道剔透的黑色瀑布,美丽极了。
「你?」她错愣地睁圆了眼。「这算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尾指挑起柔美的黑色长发一缕又一缕。「我暂且相信你。」
「是这样?」练后大大松了口气。「幸好!你总算气消了。」阿弥陀佛,否则她很可能会惊吓而死。
「只是」——
「只是什么?」
「你的忠诚度究竟有几分?」俊脸倾前,附在她耳畔嘲讽地问道。
练后一怔,上官界接续道:「练老头绝非你亲爹,以他的生辰八字不可能生出你这种女儿,他受不起。」练后是君主命格。「你该说实话了吧。」
她眨眼、再眨眼,半晌过後,才扯起僵硬的唇瓣道:「假使我拒不吐实,你是不是又要改变主意送我下地狱去?」
「聪明的娃儿。」
「呃!」不知是因为他的警告抑或是卷玩她发丝的结果,练后的头皮开始发麻。她吸气再吸气然後道:「没错啦,练老爹确实不是我亲爹!可是他是我的义父、义父也是爹啊!就算他是名江洋大盗,再如何使坏,我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死於非命!是吧?」
「是吗?」上官界轻哼了声,手指不冉玩弄她的发丝,身躯却有些轻晃。
练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