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悄悄打破大厅里沉重得快压垮每个人的沉默气氛,好让每个人都能呼吸点新鲜的空气,不被那个好似从地狱里刚逛完一圈回来,心情低迷又恶劣的男人给继续影响下去。
「步万岁?」给他沉思这么久了,他是悟出个什么大道理了吗?
「嗯?」步千岁音调低寒地应着。
「我们还要这样坐多久?」她与其它人一样,捶着酸疼的四肢问这个命令他们得端坐在这不动,以供他观赏的人。
他硬瞠开眼皮,直直瞪看着他们,「直到我的眼睛能够适应你们的长相为止。」
自他被扶苏从大门口拖回来后,他就坐在这里与他们两相对看了将近三个时辰,可是三个时辰下来,他还是无法度过他的视觉震撼期,依旧觉得他们每个都长得像是一颗颗堆在他面前的烫手山芋。
啧,头好痛。
看了他们这度久,步千岁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得将他们纳入他的手下来掌管,一想起他们拥有的「技能」后,他更觉得自己得去煎一帖药来治治他的头疼。
「唉。」步千岁叹息地抚着额,「我是该同情她还是同情我自己?」
在这三个时辰内,他除了仔细盯审这些人的外貌特征,和询问他们是否有别的技能外,他顺道也藉由他们打听起那个陷他于水深火热的主使人——扶苏。
扶苏的身世很平凡,她原本也是个金陵城大富人家的千金,自家道中落双亲过世后,她这个没有经商头脑,也不会善用家产的千金小姐,在坐吃山空吃完家产后,为了维生,才不得不开了这间妓院来过活,说穿了,她只是一个典型的家族落败下的受害者。
撇去她的家世不谈,他总觉得扶苏这个人,有点怪怪的。
首先,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以这间妓院的收支情况来看,这里早就该倒了,查看过帐簿后,他更发现里头只有负债完全没有收入,扶苏这个不懂经营的姑娘,是怎么还能够撑着而没让这里倒闭关门?她究竟是在暗地里用了什么手法,才能让这个生意差得像个空壳的妓院继续开门的?
此外,要不是方才听这群人在那边七嘴八舌的为扶苏说好话,勉强听到几个重点的他,还真不知为何这些奇才会聚集在这里。
不会打理商务、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可是扶苏就像捡狗捡猫似的,一个个的把流落街头的他们给捡回来,还为这些身无一技之长的人们在妓院里安插了一个职务,不但给他们工资还让他们有个栖身之所,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似的,合乐融融地一块生活。
嗯,真看不出来,那个外貌如天仙,内在似恶魔的女人,居然还有良心存在,只是,有行善的善心是很好,但扶苏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人真能在妓院里工作吧?若她以为这些人只需经过他的巧手多加琢磨,就可派上用场为她营业,那他也只有举高两手对她投降了。
在这方面,她的天真,真教他不知该怎么说。
再来,他根怀疑,那个满缺德的女人,是不是有对特定对象变脸的本事?
他已经分不清楚扶苏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了,昨夜的她,是个既缺德又狠心的女人,而今日这些人,却又告诉他,扶苏是个旷世难求的大善人,是不是她对这些奇人都怀有一颗温暖的心肠,而只有对他这种正常人,她才会有不同的不平等待遇?
他曾试着把心底的疑问提出来向这些人请教,可是所得到的答案,全都一致,皆没有人相信那个心地善良的扶苏姑娘,曾那么狠心的坑他银两又掐着他的弱点威胁他。难道是昨天他被追得太累,所以他的神智不太清醒,才会对扶苏的记忆产生了误差?可是他口袋里少了的七百两银票,却又如铁证般地告诉他,他的遭遇并非幻想。
「愈想疑点愈多。」步千岁抓着发,头痛地趴在桌上,怎么理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