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狂笑出声的冲动,这小妮子心口不一,十足十的双面人,嘴里对他说情告爱,依赖地将身心密密缠著他,让他高兴自己的地位与众不同,但在其他人面前,他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像烦人的苍蝇,或是一脚可以踢开的小卒子。
“这位先生怎麽称呼?”女儿不说,原广安转问男主角。
“敝姓常,常晤人,是乐人建设的负责人。”
“你是说全台湾最大的乐人建设?”原广安惊讶地瞪大了眼,虽然没钱买股票,但财经消息他多少有在关心,对於乐人建设一点也不陌生。
原茉晏眼尖发觉双亲挖到宝的神情,连忙跳出来,“喂,你们的算盘别打到他头上去,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一副母鸡捍卫小鸡的架势,瞪回两老的心怀不轨。
“他没什麽钱,你们别妄想从他身上榨出什麽来!”
常晤人内心饱受激荡,亲眼看到她与父母的相处对谈,感觉到她与平日依赖自己的憨直回异,他不禁疼惜她的坚强成熟,她的保护色竟连血缘最亲的父母都无法看穿……
“晏晏,坐下,让我来。”常晤人拉著她的小手,在上头微微施力压按,给她一个令人放心的笑容。
“老大,你不知道,他们像吸血水蛭,你绝不能承认是我的朋友,否则你赚的钱铁定不够他们挖。”
“不知伯父伯母对於晏晏这个女儿有著怎样的看法和感觉?”
“我家晏晏呀,她很懂事啊,因为我们夫妻俩没用,家里多亏有她的帮忙。”说到最後,大概心里也知道自己失职,廖舒昀垂低了头颅。
“伯父呢?”
“这个……”原广安跟著难为情的搔搔後颈,“实话有点教人汗颜,不过我们家女儿从小就没让我担心过,打工赚的钱还会拿回来给我和她妈当零用钱花用……”
哎呀,把这种家务事跟外人讲好像有点不太对,人家会怎麽想他们夫妻啊,虐待女儿吗?
“伯父伯母觉得愧对晏晏吗?”
“老大……”原茉晏怔愣地望著常晤人,不明白他为什麽问这个敏感的话题。只是,第一次听见双亲如此感性的感想,眼眶不禁泛热,眼泪在酝酿。
“我们夫妻俩主张活在当下,倾向享乐主义,晏晏个性比较保守,不能接受我们的作风……”廖舒昀委婉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如果你们在花每笔钱之前,能够想想在台北努力工作赚钱养活自己的女儿,也许原本心安理得的挥霍会变得有所顾忌;老实说,现在的年轻人打工赚的钱无非是和朋友一起享乐,像她这种为了学费、生活费和父母的零用钱而拚命工作的女生,一千个里头找不到一个。”
察觉身旁的人儿在颤抖,发出细碎的啜泣抽气声,他伸出手臂用力搂她,给予无声的安慰。
她很坚强也很努力,真的,和他相较之下,她的表现著实令人激赏。
他们有著近似的童年,一样有段寂寞的童年:他的父母忙碌於工作,她的双亲则沉迷於物质享受,相同都是被忽略的小孩,她却养成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性子。
也许她比较能自我调适,又会找乐子,而他却被环境束缚了心性的发展,迷失了正常的自己,冷漠是人格上的一种缺陷。
“不……”她没那麽伟大……原茉晏不想哭的,可是常晤人的一席话摧毁了她的坚强,让她觉得自己好委屈。
听见爸爸妈妈对她的感激,眼泪霎时充盈眼眶,她好想哭、就是想哭……她一直觉得父母眼里只有金钱享受和彼此,容不下她的存在,原来是她误会他们了……
“晏晏,怎麽哭了,长这麽大了,妈妈还没看过你掉眼泪呢,为什麽哭了?”女儿一哭,廖舒昀立刻慌了,张张皇皇过来抱她。
“妈……”原茉晏回搂著母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