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你今天真的不跟我一起去硕王府吗?对方邀我带你一起去呐。”齐娃哀哀切切地对着镜子朝在她背后替她梳理发髻的小桂极力恳求。
他并不搭理。或者应该说,他自从那次首度踏入王府的中秋夜宴后,整个人就变了,死气沉沉,不爱理人。
“小桂?”
“头不要乱动。”
齐娃乖乖定住,乌亮的大眼珠却骨碌碌地转着,不时偷瞄阴森森的小桂。若在平日,他一定是以尖声喝斥她的不合作,但……
“你好象有心事。”
他没否认,也不曾回视齐娃在镜中的凝望。
“我……我第一次踏进王府时也吓了好大一跳呢。”她努力地笑着化解僵局。“他们的生活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就连每个人的性情,都跟我们平常接触的人不一样。你比较欣赏谁?”
尴尬的静默弥漫了好一阵子,她只好继续自说自话。
“我最喜欢的人是硕福晋,她人又好,气质好,长相也好,不摆架子却很有威严,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服她。而且……”她一脸幸福地痴望自己的小手。“她的手好软、好温暖,像母亲一样地握着我,让一种奇妙的感觉由我手里钻到我心里去,很不可思议喔。”
而元宁的母亲敬谨福晋,对她就没有那么亲了。虽说敬谨福晋也很温柔且亲切,关怀她的状况,但是,从不曾碰触她。
“我喜欢硕福晋牵住我的感觉。”从来没有人那样牵过她。“四贝勒也牵过我的手,不过……他的手好冰凉,没有硕福晋那么热呼。”
“那个宝钦是谁?”小桂终于开口,声音却阴阴的。
“是硕王府大少奶奶的胞弟,就是那天抱着男婴的那个长媳呀,就是她弟弟。硕福晋喜欢他,常要他入府作伴。”
“他平日做什么?”
“这我就没多打探了,可他真是个书卷气的贵公子,说起话来好有气质。”
“哼,气质。”
“小桂?”怎么梳好她的头就走了?“你不是还要替我抹粉上胭脂吗?还有眉毛呢,这回也不修了吗?”
“你这样就可以了。擦擦抹抹只会让你起疹子,漂亮不到哪去。”
“也对。”只要她脸上一沾抹了什么,就痒得要命。“衣裳呢?你不帮我换吗?”
“你自己没手是不是?”
好凶喔。“小桂,你在不高兴什么?”
“我不想跟你说。”
“为什么突然决定不再假扮我的随行侍女了?”
“反正自会有人帮你,轮不到我插手!”
“怎么会呢?”她委屈急嚷。“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比较不会怕,天塌下来了也有我们两个一起担着,怎会轮不到你插手?”
“王府里多得是贵人可以帮你!”
“可是我只信任你啊。”
小桂突然困窘起来,仿佛被消融了什么,却转口大骂:“反正我再也不会跟你踏进那座什么狗屁硕王府就对了!”
“小——”
暴怒的摔门声吓得齐娃缩肩一震,睁眼时,只剩她一人孤立屋内。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对这件差事兴致勃勃,现在则倏地全面转冷,是那天夜宴上的事令他不爽吗?但小桂不是个会生闷气的人,向来有什么不爽就直接朝她爆发。怎么这回……
真是奇怪。
她一面褪下衣衫一面叹气,本以为和小桂并肩作战会好一些,结果却半路被他抛弃。那么当初他就不该收四贝勒的钱,也不致搞到今天这副骑虎难下的局面。其实,若不是小桂收了人家的钱,恐怕她也早半途开溜了。
瞥见镜中自己光裸的反影,她不禁怔仲,呆望镜面里高耸浑圆的雪乳。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