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霓虹灯闪烁,夜还没降临,人们已经为孤寂的城市增添了不少热闹气息。在计程车中的赖郁安,目光投在不知名的远方,美丽的容颜覆着迷蒙,像浓雾中的幽灵,徐靖常为她这般虚无缥渺的感觉而胆战心惊。
徐靖,她的男朋友,认识了六年交往两个月,她正努力地调适两人的新关系。斯文俊儒的他是个现代新好男人,所有朋友对她是又羡慕又嫉妒,只恨他钟情的对象不是自己。
不知不觉已到了目的地,她总是在巷口下车,剩下的路程再慢慢走回家。初秋的余晖将她纤细的身影拉长映至前方,她无聊地盯着地上那修长的影子;到了某个定点时,她总习惯地抬起头看着一幢房子,直到脖子扭酸了才罢休。算算,这习惯已伴随她两千多个日子了;不过,今天她倒破例地伫足观看。
两辆大卡车停在那门前,几名工人将最新、上好的家具搬进屋内,一个与她年龄相仿,打扮入时,全身上下高贵名牌打扮的漂亮女子指示着搬家工人。这房子的主人七年来几经更迭,每逢此,往往加深她的感伤。
那女子发现了赖郁安,对她点点头微笑,赖郁安也有礼地回应致意。
"你刚搬来?"赖郁安笑问。
"是啊!你住这附近?"女子言谈间有一抹自然流露的骄气,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因为她以前的同学几乎都有相同的特质,所以她丝毫不以为意。
"嗯,我想我就不打扰你搬家了。"见她正忙,赖郁安识相地道别。
挥别了陌生人,她继续往回家方向迈进。
天知道或许她对那房子内的一砖一瓦比她还熟悉,然而景物依旧,人事却全非了。那里曾住着她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记录着她年少轻狂的黄金岁月。
过去的一切恍如昨日,她那个从国中开始就是同学兼知已的手帕交朱玮韵就常说,她是活在过去的人,所以当她决定接受徐靖的感情时,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刚踏进门,她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正是朱玮韵,这女人回国了吗?"小玮,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是热情愉悦的。
"是啊!"赖郁安刚脱下凉鞋,耳畔传来她开朗有精神的笑声。"过来一趟!我有东西送你。"赖郁安发出了抗议。"你不早讲!我才刚进门耶,懒得出去了啦!""拜托!我昨天才回来,今天还在调时差,睡了一整天,醒来第一个想到你,这幺有情有义,你还嫌?!""是喔。"赖郁安无奈地看看表,问道:"还没吃晚餐吧?我请你!"她发觉自己好象很容易跟别人妥协。
"好啊!好啊!"朱伟韵高兴得哈哈大笑。"你吃晚餐,我吃早餐!"赖郁安也笑了。两人相约老地方见,她跟老妈交代一声后又出门了。
来到相约的咖啡馆,两人都点了简餐。朱玮韵献宝似地拿出法国香水送给她,后者则忍不住八卦地追问她是否有艳遇。
"拜托!你以为是拍电影还是写小说啊?还艳遇咧!"朱玮韵撇撇嘴。
"说得也是,你又不会说法语,法国人又没几个会说英语的,你想来一段异国恋情看来也不太可能。"她笑着啜了口咖啡。啧!不够甜。
"少瞧不起人喔!人家我那个移民美国的表妹法语可溜了,跟她去旅行啊!连杀价都可以杀个过瘾,何况一段小小艳遇?!"正说得兴高采烈的朱玮韵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对面好友俏丽的脸庞仿佛一下子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