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露,鸡鸣乍响后不久。
一声声迟疑不定的敲门声终于叫醒了这对甫新婚的夫妇。
“谁呀?”江平睁开了双眼,语气懒懒地问。
“是我们,小姐吩咐我们来给少夫人梳洗,好早一点拜见老爷和夫人。”丫环的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平合上眼,语带严厉地命道:“不需要这么早,你们下去吧!”
“可是……”
“回去告诉小姐们,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无情。”他严厉地一字一字道。
“是的,少爷。”门外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为什么生气?’晨星的声音蓦然接着响起。
江平转过头看到晨星正睁着大大的双眸,满脸疑惑地瞧着他。
“早安。”他柔声道。
“早安。”她点了点头,“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呢?”
“我没有生气。”
“真的?”她蹙紧眉头。
“真的。”他肯定地重申。
“但你刚刚好凶。”如果这不是生气,那该是什么?她想。
“我只是在烦恼。”
“烦恼?”
江平点头,“我是怕我妹和表妹要欺负你。”
“欺负?她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她偏着头,“我做错了什么吗?”她极力思索。
江平笑着看她那可爱的样子,“你没做错什么,是她们自己性格不好。”
“性格不好?她们为什么性格不好?”
“为什么?”江平想了会儿,似乎也无法抓住个具体的答案,“我想……大概是过得太好了吧?”
晨星眨眨眼,似懂非懂的,“那你一定过得非常苦?”所以性格才会这么好。
江平一愣,随即同意地点头,“我确实不好过。”从小在望子成龙的严父细心栽培下,他成为一个人人称羡的才子,许多人都指望他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好替江家增光。为此,他得牺牲逍遥玩乐的时间加倍苦读,根本难有机会体会其他小孩子拥有的快乐童年。常常,他会边倚窗眺月边回忆着,但记忆中除了书本外,似乎再无其他。
他后悔,后悔过去的他为什么这么听话。于是,他开始了第一次反抗--假借生病,暂辞文渊阁大学士之职返乡养病。原是想借此次机会向爹娘明志,告知他想放弃功名、纵情山水的决定。
岂料,才刚刚到家,他就被爹的关怀、娘的焦急所惑,原先屹立不摇的决心开始不稳了,在重重压力之下,他无法说出口。
甚至连爹娘为他安排亲事,他都不置可否。那时的他,被自己的表现怄死了。
不过,现在他倒颇庆幸当时的默不作声。他这个小妻子,是一颗难得澄净的宝石,在她面前,他毋需压抑自己,也毋需故作清高。在天真的她面前,他是一般人,不比普通人特殊多少。当然他有一点是特别的,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嘛!
“你好可怜。”晨星真心地说。
江平轻笑,“从来没人这么对我说过呢!”
“为什么?”
※ ※ ※
晨星温顺地站在江平身边,细致的脸蛋散发柔和的红润光辉,一点也看不出曾大病过一场的痕迹。
“晨星,这位是娘。”江平指着堂上一微笑的美妇道。
“娘。”她绽开灿烂的笑脸,却意外地看到那位娘变了脸。
“这位是爹。”江平忙不迭地又介绍,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异常,不过他倒是发觉到晨星犯了一项错误--她没有向长辈行礼。
“爹。”晨星也同样给江俊一脸灿烂的笑。
“真是不懂教养,连行个礼都不会。”旁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