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天字第一号猪脑袋的混蛋兼白痴!
南烈在心底第一千次咒骂自己,气愤难消的沉喘,加速胸膛伤口的恶化。
「喂喂,想自杀也别选这种方式,再喷气下去,你会流光全身的宝贵鲜血。只是生气有什么用?这是上天对你愚昧的处罚。」
凉凉闲语在南烈身畔响起,南烈破开眸睫,视线有些迷离不清,好半晌他才瞧清这里——是他所居住的破宅。
他不是身处於深山之中,面临著被穆元胧斩杀的致命危机?
他不是眼睁睁见到小剑魂在风中化为剑尘?
这一切……是真是假?
南烈猛然跳起身,胸膛一阵难以忽略的剧痛蔓延开来,让他蹙起双眉。
「快躺下来!」伏翼的面容出现在他目光范围内,大掌压著他的右肩,硬是将他推回床上。
「伏翼?」
「除了我还有谁?」伏翼没好气地道,手里端著一个空碗,嘴里衔了支匕首。「我真不敢相信你的身分竟然暴露在穆元胧眼前,你怎么这般不留神,你又不是不知道穆元胧将妖魔视为终生仇敌,见一只便要砍一只,你好好上山去除妖,除到後来反倒沦落至被斩除的命运?而我更不敢相信——穆元胧竟然放过了你!」这才是叫他最吃惊的地方。
「放过我?」
「我在穆家堡听到下人随口提及穆元胧跟著你的脚步上山,想助你一臂之力,那时我心里便涌起了不安,所以快马加鞭也追了上去,没料到还是迟了一步。」
伏翼到达山巅,只见南烈被钉在树干上,流失过多的血液是吸血妖魔的致命伤,他没空多想便冲上前想拯救南烈,即使他的身分也有曝光之虞,他仍以兄弟为重,谁知——
「带他离开这里,我穆元胧立誓,下一回再见此妖魔必不会手下留情,赶快带他走得远远的。」
穆元胧只抛下这句话,便领著其余汉子下山。
向来嫉恶如仇的穆元胧竟对南烈手下留情,一点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伏翼一直到将南烈安全带回家中,才敢相信了穆元胧是真的网开一面。
「或许是他念及你在穆家堡已长达五、六年的情分,才愿剑下留妖,不然你这条命连我也救不回来。」
说著,伏翼拿下牙关衔咬的匕首,往自个儿左臂划下深深一刀,但避开了致命要害,以碗抵靠在臂上,承接著流速颇快的鲜血,短短须臾,碗中承满浓稠的红液。
「阿烈,喝下去。」
伏翼知道,南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血。
他臂上伤口还在滴著血,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南烈接下碗。
「阿烈!」发什么呆?再不接碗,等会儿躺在床上的人就换成失血过多的他了。
「这一切,是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伏翼没耐心等南烈自动自发,索性以碗就口地强灌南烈。「你神智还没清醒呀?多喝些血,看能不能复元得快些。」
南烈没有反抗,任伏翼灌下满满一碗的腥红,即使有些残血沿著唇颚滴落,他亦不曾伸手抹去,只是愣愣地任血味弥漫口中。
「阿烈?」伏翼动手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伤口,进而拍拍他的脸颊。
南烈没抬起眸,只淡淡道:「伏翼,百里剑碎了……」
「我看到了,她用她八百多年的剑龄换你一命。」伏翼正巧赶上剑魂消逝的最终一幕。
「是我毁了她。」
若非他的嫉妒心……
嫉妒她与每任主子的亲昵共生;嫉妒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独一无二;嫉妒她不是只属於他一个人的剑魂……
他的嫉妒蒙蔽了他的警觉,浑然忘却该注意穆元胧的一举一动,而承受嫉妒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