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嫁给他,她说过绝对不将自己的幸福建筑在他人的不幸上,所以她不能害他……
“你这是做什么?”翟冁赶紧扯起一方衣袖为她擦拭。
捉住她一只小手,他抿起唇,顿生怒意,却不知是气她多些,还是恼恨自己。
每回求他,总为了别人;这是她首回替自己请求,所求之事却教他错愕心痛。
绛雪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语气教人不安:“冁哥,我要你记住现在我说的话,一马不配两鞍、一女不嫁二夫,李绛雪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今生当不了你最称职的妻子,但愿来世再结连理枝……”
命运如此捉弄,教她无法怀有他的子嗣,她如何能厚颜地继续强占他的爱?他是翟家的长子,传宗接代的使命与责任较二叔、小叔来得重,她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他对不起爹娘、愧对翟家的列祖列宗?
那是千古罪人啊!
既然不能与他长相厮守,活着只是痛苦。一颗心给了他,无法再爱别人了,若看他疼爱别的女人,她会受不了的,所以她只能选择一个能永远在他面前消失的方法……
“我没有耐性等到来世,今生你就要是我的妻子!”翟冁心头很不舒服。
他感觉得出她话语中道别的意味,她还是不肯说吗?碧儿怕她会想不开,方才陪他赶来时已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知道她求死的意念,他差点昏厥过去。
她这么柔弱,面对死亡时却又果断得不可思议。
“冁哥,不要逼我……”绛雪冰凉颤抖的小手抚上他阳刚的脸庞,多看他一眼,她的眼泪就要泛滥成灾。
对他,她有太多的不舍,今日一别,再无时日相逢,她要努力将他的容貌牢牢地烙在脑海,记在心海,来生她还要寻到他,抢在任何女子之前与他订下生生世世不灭不变的盟约,那时她还会求老天爷别再开玩笑,并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她要和他有个幸福安乐的家……
“我没有逼你,是你在逼我!”翟冁微眯着眼。他已经知道症结所在,现在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托付。
他做了这么多,她应该相信他对她的爱足以抵销她所有的怀疑、担虑与害怕,她怎么能以为她不在了,他还有余力去爱别人,和其他女人生育子嗣呢?
她若走了,他的心魂必然跟随,一个无心无魂的人只不过是行尸走肉。
他对她用情至深,深得连他也难以相信,他的一身冷漠是她融化的,是老天爷阴错阳差地将她带到他身边,她的温暖情意如朝阳,化开他深藏的忧郁,让他再也离不开她。
“这是什么?”他陡地翻起枕头,赫然发现藏在下方的是一把剪子,“你想用它做什么?”他惊悸地问,受到震撼的心几乎要跃出喉间。
“我……”绛雪瞪大眼望着他,颊色尽退成白。
“你想用它插入胸口吗?你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吗?”翟冁用力喘气,扬高的怒火却教他无法平心静气,“我一直好爱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一向偏爱雪白色,可是我无法原谅你穿着一身白,胸口却流出刺目血红的样子。绛雪、绛雪,我不要你像是染了一身血红的白雪,你懂不懂?”
绛雪努力消化他的言语,顿晓他猜出她的心思,只能坦白说出:“我无法怀有翟家的子嗣……”遗憾和深深的悲意灌注心田,她再也无法肯定自己。
“不是不能!只是我们夫妻俩得比较努力而已,为什么你凡事总要往不好的地方想?”他没有训斥华大夫,是明白错不全在华大夫,因绛雪的性子就爱往死胡同里钻,所以就算华大夫事后再怎么保证,她都听不进去了。
“万一我们怎么努力仍是不成呢?要我在更加无法与你分离的情况下受你冷落吗?”她幽幽地说,“爹娘也不会原谅我的……”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