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嗓音夹带着轻蔑的笑意。
绛雪忽然觉得背脊窜过一股寒意。
他沉静却不容人辩驳的语气教她顿时瑟缩了起来,噤若寒蝉。
“我明白你不知道这事,这般惊讶的反应理所当然。”相处了一些时日,自她的一些表现举动,翟冁明白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绛雪的思绪纠结,教她理不清也看不清,只能摇头回应。
她是他的未婚妻子?!
怎么会?是不是老天爷可怜她爱得如此执着且辛苦,所以成全了她的期待与幻梦?可是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愚弄的玩笑呢?
“你爹和我爹替我们谈好了这桩婚事。”翟冁以冷峻的气势走向她,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猝然止步,鹰般的掠夺气息教她喘不过气。
“你……不高兴吗?”他的注视让绛雪乱了心弦,局促不安地坐卧在床铺,问话艰困无比。
''我应该高兴吗?“翟冁反问她,试图维持一贯的无动于衷,只是太阳穴上的狂跳泄漏了他的心绪。
“你不想娶我吗?”
颤巍巍地迎视他疏漠的眼神,绛雪突然浑身冷了起来,小手颤抖地抓握住被褥,想抵抗寒冷,身子却存心作对似的烧起莫名的热度,像是一把火愈烧愈旺,内热外冷,如此煎熬折磨着她。
“如果可以选择,我会拒绝。”望见她的瞳眸蒙上薄雾,翟冁所有的埋怨与责怪几乎都要消散了。
不知怎地,每回一接触她的视线,他的气焰便硬是让她削去大半,而且屡试不爽。
绛雪咽下欲出口的呜咽,只能死命地眨着蝶翼 般的羽睫来制止泛热的眼眶聚集泪水。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说?”
记得曾询问他到梅烟渚保护她的事时,他也回答过类似的话,前后两次的答案都透露出他的无奈,同样的,也再一次教她的期待幻灭。他说的从来不是她心里想听的。
忍受了十八年的寂寞,她总是在伤痛中度过,无法被爹娘接受,她承受的痛苦没有人能懂。一直以为只有她的人生是照着别人的意愿走下去,却不知道原来他的处境也和她如此类似。
他的无奈态度意谓他巴不得与她划清界线。
“否则你希望听我怎么说?”翟冁冷哼了声,“说我很乐意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为妻,说我尚未见你之前,就对你意乱情迷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虚伪的话!”才吼出声音,刻颓然下来,虚弱地低诉,“你知道当我明白原来自己就是你口中婚配的未婚妻子时,我有多高兴吗?原本担心、忧虑或是不安的情绪,全数烟消云散,你可知道我多么想恣情地笑……”
她第一次感谢爹爹作对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足以弥补她多年来承受的委屈。
她不知道为什么净会想起那些痛苦与不平,难道她十八年的岁月中没有一件快乐的事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如果在他的怀里,她就不会想起被遗弃的事实。
她指责的眸光让翟冁有了一瞬的恍惚:“我既已答应了爹,就一定会娶你为妻。”
耳畔回响着他肯定的语气,绛雪却是大受打击,只能努力掩饰脆弱,眼神空洞不已。
“我可以猜猜你心里想些什么吗?”她突兀一问。
翟冁没有答腔,眸子因见着她失神的样子而闪过一丝惊惶。
“你是不是等待我说些什么来反对这门婚事?”绛雪朝他缓缓地笑开,似能明了他冷淡外表下的心绪,“可是你恐怕要失望了,这门婚事对我而言就像喜从天降,我欢欣鼓舞都来不及了,怎会回拒?”就算他现在不爱她,至少两人的关系不再模糊了,以后她便能以妻子的身份努力进驻他的心房了。
翟冁讶异地看着她,心悸又心虚。原来她是这